新順1730 第十九章 木牛流馬(五)
更新:09-17 02:21 作者:望舒慕羲和 分類:軍事小說
煤塊飛的挺快,然而劉鈺也是馬上出身,這等本事本也是封建軍事貴族的安身立命之本,輕鬆躲過。
旁邊的衛兵如狼似虎地沖了過去,旁邊的衛兵也迅速控制人群。
躲過煤塊,聽到罵聲,劉鈺便笑了。這種出口帶著零碎口頭語的話,真要是用什麼侮辱家人之類的道理找茬,就挺沒意思的。要干就干,找這種理由就是在無趣了。
對方罵的暢快,劉鈺反倒安心,知道這不是什么正經刺殺。
不遠處和祥子一起做工的人,臉都嚇白了,他們也沒想到這個老實巴交的人,今兒是得了什麼痴心瘋,竟做出這樣的事來。
牛二等人也趕忙圍著劉鈺,衛兵忙道:「國公,此人恐有餘黨。如今京西多用炸藥開礦,還請國公離開這等賊人遍地之處。」
劉鈺心道這可算了吧,真要是有什麼民本派的變種,或者傳統民本派的復古儒,落在自己身邊的可就不是煤塊,而是炸彈了。
現如今京西的煤礦已經開始使用威力更大的炸藥,真要是有什麼政治目的,哪會這麼點動靜?
人已經控制起來,劉鈺走過去看了看對方,一時間也難判斷對面的年齡。
祥子原本就是靠趕駱駝運煤為生的,之前給人做學徒,後來自己干,這種活風吹日曬。
如今又在車站背煤,身上汗水混著煤黑,也著實難看出來真實年紀。說是三四十也對,因為這時候三十來歲的勞動人民,就是這個樣;說是五六十歲,倒也行,因為劉鈺前世所見的五六十歲的人也未必有這麼蒼老。
像多大年紀,與是多大年紀,本也不是一回事,這也是隨著時代變化而變化的。
「因何襲擊本官?」
劉鈺也沒用「刺殺」這個詞,而只是用了襲擊二字。
被抓的祥子腦袋已經冷靜下來,但事已至此,後悔也晚了,便繼續破口大罵,將自己的遭遇講了出來。
一聽是這麼個事,眾人都鬆了口氣,心道既是這樣,反倒不必擔心了。便是那些跟在劉鈺身邊,實則是皇帝派來的人,也想著,這要是興國公真的被刺傷了,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現在聽來,不過是類似前些年在蘇北時候的鹽戶一時興起、或者當時皇帝南巡時候的請願,那這事便可大可小。
又想,既是興國公都不用刺殺,而說襲擊,這還是心善,定個一時激憤,流三千里,總好過砍了腦袋。
這年月也就是這樣,人和人並不都是一樣的人,砸普通百姓連個鬥毆都算不上,砸貴族那就大大不同。以至於流刑三千里,也算是一種「心善」好心了。
劉鈺這邊聽完對面的咒罵之後,卻忽然問道:「你結婚了沒?」
這一問,不只是祥子,連身邊的護衛都懵了,心說這是問什麼呢?
祥子也沒想到對面能問出這麼一句,一時也不知所措,嘴裡憋了半天準備咒罵的話,全都卡住了,只好訥訥道:「沒。奸臣,問這個幹啥?」
「哦,你這情況讓我想起來點事……我認識一個人,這人吧,是個做鞋的鞋匠。他也是因著一些工場的發展,自己做鞋的生意越發慘澹。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想著,將來自己攢錢,辦一個做鞋的工場。不過他的兒子非常有出息,便不會這麼想。」
話盡於此,劉鈺也沒有繼續往下說。
一旁的牛二等人心下撓痒痒似的,他們都是在威海上過實學的,知道劉鈺講這種事,往往會叫人大發深省,這一次卻戛然而止,著實難受。
牛二心想,他兒子到底怎麼想的?按國公這說法,自己生意慘澹,想著攢錢干工場,那是沒出息。可有出息的,是什麼樣?
一時也想不明白,看看劉鈺,覺得多半只是一時有感而發,心中雖想知道下文,卻也沒敢再問。
這時候,車站的官員也已經圍過來,劉鈺揮揮手道:「沒什麼大事。我就徇私枉法一回,判個流刑,送北美。他不是願意繼續干送貨的活嗎?送北美去養狗吧,給在北美打皮子的那邊打聲招呼,用狗還是用駱駝,差毬不多。」
大順這些年新增了一些刑罰方式,所謂送北美的流放,可不是單純地流放那麼簡單。
而是要去那邊做工的,一般來說工期六年,只給吃喝不給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