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路商途 第三百六十四章 幡然難悟
張健走回到水塘邊的亭子裡,重新拿起釣具,將空餌魚鉤扔水裡,看著暗沉的水面發呆。
肖裕軍的死,其中的貓膩,張健思來想去,朱金奇最為可疑,也是動機最強。
他也是存有這樣的疑心,他才在沈君鵬、孫仰軍出資入股時,「低價」轉讓掉一部分個人持股,同時將主要精力放到銷售上,將公司實際統籌事務,拱手讓給孫仰軍、朱金奇以及幕後軍師袁桐他們接手。
新滬晚報那篇報道出爐時,他也正為即將到來的中秋節奔波各地,乍聽到消息如遭雷殛,也根本覺察不到什麼異常。
然後就是焦頭爛額各種收拾殘局。
也是今天下午簽完運營託管協議之後,朱瑋興又突然提出折抵嘉鴻應付賬款的事,張健才醍醐灌頂,對很多事都有了猜測。
當然,他也只是有了一些猜測,就算這一切都是朱金奇跟沈君鵬、孫仰軍以及袁桐他們的合謀,他又能奈其何?
不過,想到周健齊、羅學嘉、趙紹良這幾人,幾乎天天都圍在孫仰軍、朱金奇身邊,竟然都沒有看出半點端倪,事到臨頭才幡然醒悟,張健又禁不住苦笑,竟然還不如那個冷眼旁觀的,卻早就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人與人之間,差距真的就有這麼大嗎?
只是想到種植園是否真有可能保住時,張健又忍不住患得患失起來,那人真的沒有其他算計,僅僅是想著在溪口有個和和氣氣的近鄰嗎?
張健當然不可能這麼幼稚,他甚至懷疑蕭良的目的,利用他那點影響力,阻撓鴻臣順利的整頓銷售團隊及經銷商網絡。
不過,蕭良的目的真要是如此,那兩天研討會上的表態,又是什麼緣故?
是因為抵擋不住鍾雲峰的施壓,明面上不得不維護東洲保健品行業的穩定,而實際又不想放過朱金奇、袁桐這些跟他有仇怨的人?
倘若是如此,那在他們今天下午簽署一系列運營託管協議之前,捅破這事呢?
是他更希望周健齊、羅學嘉、趙紹良以及暗中代持的范春江先出局?
太多的思緒在張健的腦海里翻騰著,一時間也是茫然無措
梁愛珍是參加完夜裡臨時召開的縣長辦公會後,匆匆連夜趕回雲社紅旗村老宅的,剛想打電話聯絡,就看到丈夫周健齊與范春江、羅學嘉等人後腳將車停在小樓前。
梁愛珍走出堂屋焦急問道:「張健那裡怎麼說?」
周健齊走進堂屋,也顧不上招呼大家,只是無力的坐到沙發上,沮喪的說道:
「朱瑋興提起折抵嘉鴻應付賬款這事時,張健的神色就有些不對勁,他肯定那時就想到了什麼,但他手裡好歹落下四五百萬,最後忍住沒有吭聲簽了字;我們其實不能對他抱什麼指望。」
「我們到種植場之前,打了他無數通電話都沒有接,趕到種植場將他堵住,他說手提電話忘在車裡,我看就是故意的!」羅學嘉氣急敗壞的說道。
梁愛珍嘴角哆嗦了兩下,強忍住沒有作聲,就陰沉著臉,抱胸站在堂屋門口。
「這些狗東西太欺人太甚,虧我們那麼盡心幫他們!」趙紹良忿恨叫道,「事情做不成,嫌我們累贅也就罷了,還他媽吃干抹淨,骨頭渣都要咽下去!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范春江沉默著沒有作聲。
他坐到沙發上,從褲兜里摸出煙來,取出一支煙點上,吸了兩口才想起將煙跟火機放茶几上,示意別人自取。
他直接損失還算不上什麼,大不了一場發家致富的夢破滅了,他內心更擔心的還是真要跟沈君鵬、孫仰軍、樂宥以及袁桐等人撕破臉,他們變得孤立無援,他在雲社會不會被汪興民、劉輝、梁朝斌等人當成落水狗痛打?
年後自縣委書記唐繼華公開站出來支持雲社建設之後,他在雲社的處境就很艱難,肖裕軍的兒子還像一隻瘋狗似的盯著他咬。
范春江內心深處其實跟張健一樣,都想息事寧人。
不過,羅學嘉、趙紹良會不會甘願?
而梁愛珍、周健齊在整件事裡,可以說是最慘,周健齊辭去公職,損失上百萬不提,唯一的兒子還死於非命,他們會不會就此認下?
范春江想了想,暗感這時候還是不能倉促說什麼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