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眉梢，薄景菡心中瞭然，卻沒有接話。

    墨霽卻很認證的看著她，收斂了嘴角的那抹笑意。

    「天下熙熙，皆以利來，天下攘攘，皆以利往。坦白說，你，我，陸琰，我們這些人，外表看上去光鮮亮麗，可事實上呢，誰敢說自己是完全乾乾淨淨的，有誰不是從利益出發的？陸琰調查里，利用你，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相反他是在維護自己，維護鷹擊的利益。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愛你，就不會保護你。而你，也不必要為了他，丟掉暗門。你知道暗門對與你，對與薄家的意義嗎？那是你的一張底牌，它的存在，可以保護你，可以捍衛你！」

    在墨霽看來，利益決定一切！

    只要你有能力，有足夠獲得利益的能力，那麼你就有話語權，就有讓人尊重的資本。

    而他相信，這些道理，薄景菡都懂。

    若是不懂，她這幾年所學的東西，也就白費了。他們這些人的調教，就和那空氣，不，和廢氣屬於同一等級了！

    沒有暗門運作的薄家，絕對妄想在這裡繼續屹立。

    不，別說這片國土，就算她現在立刻整合資產撤退，恐怕都沒有跑路的機會了。

    「墨……」

    「cynthia，你回答我。你覺得，把薄家從暗門摘掉，你和你的家人，就安全了嗎？你認為，脫離了暗門的薄家，還能達到現在的水準嗎？又或者說，你現在甩開暗門，薄家就能徹底擺脫黑暗了嗎？薄景菡，你回答我，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墨霽的聲音並不高，甚至還很溫柔。

    像是午夜的dj，正在娓娓道來一個讓人安心的睡前故事。

    可他每多問一句，薄景菡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多涼了一寸。

    好似他正拎著一桶冰水，一點一點的往她身上澆……

    垂眸，低頭。

    薄景菡陷入沉思，嘴唇卻不自覺的掀起。

    連著蠕動了好幾下。

    最終，憋出了兩個字：「不會。」

    擺脫暗門，薄家將要面臨的風雨，恐怕才是剛剛開始。她和她的家人，不會安全。

    對薄家虎視眈眈已久的各方勢力，絕對會在那時候趁火打劫，薄家沒了暗門的支持，利字為先的上層人物，也只會隔岸觀火，薄家將面臨的危機，將會更深。

    至於擺脫黑暗……呵呵，就算能成功的擺脫掉，可也脫不掉「曾經」這兩個字！

    越發頭疼的薄景菡，伸手壓著太陽穴。

    久久不語。

    墨霽給她時間，讓她消化自己的話。

    等他覺得差不多了，就又下了一劑猛藥，「我可以幫你把薄家從暗門摘掉，但你要想好，你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最好的情況，薄家將會永遠限制住前腳的腳步，安守一隅，維持現狀，然後等待時間來滅亡你們！在商言商，沒有商人是完全乾淨的。我們都站在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這有這樣，才能長久。不然，你可就犯了眾怒了！」

    換句話說，暗門這東西，既然存在，就證明它又存在的價值。就算他們不去操控，也會有別人被選擇去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