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菡掰了掰手指頭，似乎在算著什麼。

    「那時候，外婆好像已經離世了吧？」

    暖夏和她差不了幾歲。

    她記得，暖夏說過，她來薄家時的情形。

    如此算起來，不僅僅外婆離世了，就連母親都已經……私奔了。

    「嗯，蘇家在這邊紮根挺早的，和你盛叔叔是鄰居。那片區域你去過，華裔比較多。你外婆早年就認識他們了，說起來，你母親也還見過蘇丫頭的家人。當年，蘇家人和你外婆來往，大有可能，因為你外婆的身份關係，想要藉由她，走近那個圈子，竊取更多的訊息。不過，蘇丫頭的母親，對你外婆卻很真誠，就連你外婆纏綿病榻的時候，也都陪伴在側，之後也常常來看你母親。別看她們倆相差了十歲，你外婆還就和她對胃口，很是投緣。」

    回憶起從前，薄老的眼睛裡，總是浮現出淡淡的甜蜜。

    這讓薄景菡很羨慕，她想有一天，若是自己老了，回憶起往事的時候，若也能像薄老爺子一樣，也不失為在這人間走一遭吧？

    但是——

    「可，算年紀，有點對不上號啊！」

    「哈哈哈哈……」薄老被薄景菡這糾結的小模樣，給逗樂了，他斜了眼兒俏模樣的外孫女，立馬替她解惑道：「這還不簡單？我和你外婆，也是費了好大勁兒，才得到你母親這麼一個寶貝。蘇家雖然沒咱們這麼困難，但蘇家也是子嗣單薄的很。蘇暖夏上頭兩個哥哥，頭一個早夭，另一個，在事發前，被送回了國，去了母舅家。而暖夏則是她的心頭好，也算是中年的女，很是寶貝。不過那孩子也可憐，沒在膝下承歡多少年，家中就出了事兒！」

    捏了捏眉心，想起年少的蘇暖夏，被他領回家時的模樣，薄老這心裡也特別不是滋味。

    尤其，這麼一想，他就連帶著想起早早就沒了的女兒，不禁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微微攤平了掌心，在慢慢握緊。一種異常無力的感覺，從內心深處，碾展開來。

    他，曾經也想過，是否因為暗門的關係，才造就了他這一身，註定孤苦。

    愛妻離世，愛女離家……

    他這一身事事順遂，卻獨獨保不住，這輩子最珍愛的兩顆明珠。

    如今，這兩人都已不在人世。

    好在還有景菡，還有她這性子極為隨了他的小狐狸。

    抬頭，薄老凝視著眼前像極了妻女的女子，眼神越發的柔軟，瞳孔卻更為深邃。

    薄景菡被他看的心中一軟，便站起身來，走得近他。

    伸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微微握住，道：「外公，您有舅舅，有我，還有哥哥！」

    「是啊，你外婆和你母親是我人生中的兩顆明珠。而你，是我後半輩子的解語花。」

    「什麼明珠什麼花，我不知道。我只認得，您是我的家人，是我要守護的家人。這是血脈相承無法更改的。就算您不要我，我也打定了主意，死皮賴臉的跟著您，纏著您，黏著您，誰讓您是這世上最好的外公呢？」

    打斷薄老的感嘆，薄景菡撒嬌似的依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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