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醇厚嗓音莊-嚴無比,仿佛是天地間某種規則的顯化一般,伴隨著周圍的天地間一道道金色文字垂掛下來,若隱若現,緊接著這些文字化為金色光輝,一一湧入我的身軀之中,甚至就連那些漂浮在天梯兩側的亡魂,他們的身軀也一一有少許金色光輝被抽離而出,最終都匯聚在我的身軀之中,但他們毫無怨言,反而神色寧靜,就這麼遠遠的看著我。
「這是什麼?」
我看著自己的雙手,一縷縷金光似乎塑造了一具金身一樣,轉眼間這些金光就盡數沁入肌理、骨骼之中,整個人更是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從未有的空前強大,仿佛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蘊藏最強陽炎勁,在呼-之-欲-出想要爆發一樣。
「沙沙沙……」
天梯兩側,一群亡魂紛紛單膝下跪,就連那位高高在上的女仙也一樣垂手行禮,這些登天梯失敗的英靈,就像是在朝拜王者一樣。
「一界武運在身,自可大步向前!」
空中,那醇厚的聲音再次說了一句,隨即那種感覺消散在了風中,而天地之間的大道壓制再次降臨身軀,只是這一次更加容易了一些,武運在身,昂首挺胸向前邁步,輕而易舉的走出了冰雪天梯,身後的亡魂們紛紛消散。
……
「這就已經最強陽炎了嗎?」
我低頭再次看了看雙手,體內的陽炎勁滾滾,猶如一口深淵一樣,確實遠遠不是之前所能相比的了,甚至我有種感覺,登天梯之間的我,哪怕是有兩個,也未必能敵得過現在的一個我,這就是真正陽炎巔峰的底蘊,就連雙臂之中吐露的陽炎勁都仿佛質地發生了變化,脫胎換骨了一般。
心念一動,我只是一抬手,渾身武運奔騰,就在下一秒,一道殘魂從風中被「拘押」了過來,化為一個熟悉的身影,身後背劍的韓一笑。
「老韓。」
我看著他,倍感無力:「你真的……就這麼走了?」
他先是一陣混沌,神色凌亂,足足過了近半分鐘,這才似乎恢復了一些神智,禁不住的苦笑一聲:「阿離,你來了啊……」
我一屁股坐在了青石板地面上,淚水滾滾而出:「什麼意思,我來了,你卻真的死了?」
「是啊,沒什麼意思。」
他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眶裡淚水盤旋:「但這就是我的宿命啊,你真的不該來這裡,一個閃失,連你自己都回不去了,我的好勝心已經讓我回不去了,星聯唯一要求我做的就是登這條天梯,這是我對他們而言唯一的價值,只有登天梯成功了,才能觸發某種遠古的禁制,讓星聯獲得一部分被封存的天地規則,你來找我,不是也一樣遂了他們的願了嗎?」
我頹喪的坐在那裡,眼淚直掉:「我他媽的只想帶你回去而已,你怎麼就死在這天梯上了,你韓一笑不是天才嗎?天才怎麼會死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了,你讓我和阿飛以後怎麼提起你,你就這麼走了,屍骨無存,讓我們連給你燒紙的地方都沒有?」
韓一笑搖著頭,淚水橫流:「對不起,對不起啊阿離,是我太固執,害了自己,也害了你,你壓根就不應該找我,忘掉我這個兄弟就好了。」
「既然是兄弟,怎麼忘掉?」
我抹著眼淚,怒罵道:「老子就晚了一年多,你就不能等等我?」
「真的沒辦法等了啊。」
韓一笑也抹著淚水:「如果能等,老子能不等你們兩個嗎?你們以為我不想跟你們在一塊網吧開一次黑,再一塊兒開開心心的喝頓酒嗎?我想啊阿離,我的靈魂已經不完整了,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們這兩個兄弟,那次漩渦里看見你,老子又是開心,又是悔恨,開心的是你這麼一個兄弟始終不願意放棄我,悔恨的是我這個廢物,恐怕會害得你也被卷進來,如果能不死,誰會想死,誰想變成這遊戲裡的一縷遊魂啊?」
我咬著牙,眼淚還是不斷往下掉,抬頭一看,韓一笑只剩下半個身子了,腰部以下盡數湮滅,靈魂力量正在緩緩消失,我這次憑著天地間的武運,才能重聚韓一笑在這方天地中殘留下的魂魄,可這終究維持不了多久。
「走下去吧。」
韓一笑抹了一把眼淚,指了指前方一路往上的天梯,道:「阿離,你應該繼續走下去,只有走下去才能活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