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維持了這樣的動作許久，才最終在蕭炎鼻息之中發出的疑問聲里被打破了此刻氤氳旖旎的氛圍。

    「菀兒。」

    「嗯？」

    藥菀輕輕抬起頭，瞥見了蕭炎的側臉，指尖則仍有些留戀地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方才緩緩開口道：「怎麼了？」

    「藥鋒他們跟你有什麼衝突？」

    蕭炎問了一個乍一看像是廢話的問題，藥菀不禁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如何簡單用一句話概括這所有的糾葛，最終道：「雜草總要清理，田園不能荒廢，就這麼簡單而已。」

    「非要說還有別的原因的話，刑司一脈與當年藥老被逐出藥族關係密接，占據主要責任，也必須付出代價。」

    「藥老要歸族，這些人就必須一個不留地全部清理掉。」

    藥菀的口中念念有詞，而蕭炎的指尖則順勢輕輕撫摸著懷中人兒的臉頰，哪裡還不清楚藥菀在說些什麼？

    刑司之人多行不義必自斃是一方面，但還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因為自己和老師。

    她不想讓自己難做，便讓這最難做的事情由自己來做。

    只是可惜貌似自己與藥鋒的衝突已然成為意料之外的突發事件，也打亂了原本菀兒該有的部署，她怕是要提前面對來自刑司的壓力了。

    「其實」

    「嗯？什麼？」

    藥菀不禁問道，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

    「其實菀兒沒必要為了我做得這麼絕的，反正都只是逞一時意氣，沒這個必要，我又不會因為這個而怪你。」

    蕭炎慢慢意識到自己與藥鋒直接起衝突放在藥族之中是多麼糟糕的事情了，自然再也說不出先前那種爭個人一時強弱的氣話。

    只是藥菀卻輕輕搖了搖頭，這讓蕭炎微微一愣。

    「不，既然你們當時已經打起來了，我就肯定會這麼做的。」

    藥菀輕聲說道，引得蕭炎不住地輕輕挑了挑眉毛，卻也沒再問，只是靜靜等到著菀兒自己回答。

    「我受不了。」

    藥菀微微眯起了淡金色的眸子，有如夢囈。

    「嗯？」

    「我受不了，別人開始破壞我的生活，卻還要我熟視無睹，無動於衷。」

    藥菀的話還是不可避免地讓蕭炎微微一怔，這的確是藥菀會做出的回答，話里話外滿是她的風格，她的味道。

    但蕭炎還是不住有些出神，這個理由，似乎比起他先前的猜測要簡單直白好多。

    「隱忍一時？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連一息時間都忍受不了，便決定了一定要讓他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

    懷中的人兒話語之中藏著足矣燒灼萬物的烈火。

    「計劃？去他媽的計劃，老娘沒把藥萬歸一起殺了只是單純現在還拿不住那個老王八而已。」

    蕭炎微怔，回神來時不禁笑了，笑得分外開心。

    他忍不住摟緊了藥菀：「菀兒對我真好。」

    「不過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只要儘快突破斗聖，我就能把那個老王八的頭剁下來當球踢。」

    蕭炎忽得發現菀兒有時候想得遠比他還要簡單粗暴，不禁開口：「藥族內部不會對菀兒有什麼反彈吧？」

    「力量正是為王的理由，除此之外，一切東西都只是不重要的繁文縟節而已。」

    藥菀的回答再度讓蕭炎陷入了沉默，他也忽得明白為何藥鋒執意抓自己了。

    面對這樣一個殺不了而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成長起來殺了自己的敵人實在是太可怕了，看著她的一天天成長、強大，簡直就如同自己生命的流沙在一點點流逝一般，是個人都受不了。

    不過還好，這個人是他老婆。

    蕭炎的嘴角流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而後又道：「那青鱗呢？你把她帶出去，不怕出事嗎？」

    「有萬春長老護著，沒什麼可擔心的，若是遇到萬春長老都無法保護她的情況，那我也沒什麼辦法了，但是藥族這個溫室不能培養她一輩子，藥族的豐沛資源讓她生根發芽，卻無法真正長大，留在藥族，留在我身邊，終究無法得到真正的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