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哥，我早就想過會有今日了，只是沒想到來得那麼快。」林旺忍著疼痛說道。

    「嗯，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張懸輕聲說道。

    「可憐我的妻兒，他們還等著我，我孩子還沒去學堂……」

    張懸只是聽著，看著林旺一個大男人在臨死之前哭得像是一個孩子。

    林旺的眼中充滿了不甘心，可又無可奈何。

    畢竟死亡這種事情，誰也無法改變。

    林旺在呢喃中瞳孔漸漸擴散，到死都沒等到大夫過來給他治療。

    林子健眼睜睜看著林旺死掉，這才轉身離開。

    張懸也鬆開了抓住林旺的手，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心情並不複雜。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別說林旺可憐，他自己也不過還有幾日的壽命而已。

    可憐別人，不如可憐自己。

    況且這種正式的衙役死了，官府那邊會有非常高的撫恤金，足夠林旺的一家老小富餘地生活十年八年。

    等十年八年過後，林旺的孩子也長大了，可以自食其力。

    而他死了，連個屁都沒有。

    回去的路上，林子健沉著臉對張懸說：「我們的這一次行動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有人提前將消息告訴了那些魔教中人。」

    「你懷疑有內鬼？」

    「不然解釋不了，我們殺進去院子，對方明顯早有防備。」

    林子健眼中帶著怒氣。

    如果說是正常的抓捕行動出現傷亡他能接受，可這一次前往剿滅魔教中人，結果自己這邊死的人比抓捕的魔教教眾還多。

    而且還是因為有人通風報信導致的。

    他接受不了。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將這個消息傳出去的，我定斬不饒！」林子健滿臉堅定地說。

    張懸聽著不確定地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些魔教中人去看過你們抓捕那個胖子的院子，知道你們抓住了胖子，然後有所防備。」

    「畢竟胖子是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而他們自然也清楚這一點。」

    林子健聽著神色一愣，緊接著沉默了起來。

    張懸露出尷尬的笑容：「我就只是亂猜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咱就是說，官府有魔教中人的內鬼也正常。」

    林子健只是用鼻音輕輕應了一下：「嗯。」

    張懸回到官府之後，趕緊跟著幾個同樣是衙役的一起去巡街。

    他可不想再面對林子健，尤其是戳破了林子健自尊心的時候。

    傍晚，張懸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院子，雖說身為武者，實力上足以讓他的精力充沛，不至於巡街就覺得身體勞累。

    可精神上的消耗還是比較大的。

    尤其是今日跟著的衙役，簡直就不是人來的，整個下午都在走路，就不帶坐下來歇息一下的。

    回到院子，就見到許多工匠正在鋪設地板，枇杷樹也換成了矮小的小樹苗。

    原本放石桌石凳的地方，擺上了新的。

    陸柏正叉著腰，緊盯著工匠幹活。

    「我可告訴你們，地板給我弄平整了，縫隙不能超過一寸，不然我可不結工錢！」

    「你們澆樹的時候給我小心一些，死了算你們的！」

    「我賺那麼點錢辛辛苦苦可不容易，全沒了，全都沒了！」

    顯然，陸柏還在氣頭上。

    張懸摸了摸鼻子，坐在陸柏新買的石凳上。

    陸柏一見到張懸，立刻跑過來，搓了搓手說：「張兄，我給你接了個私活，有沒有興趣？」

    「私活？」

    張懸並不理解什麼是私活，但看著陸柏這模樣，他更相信對方是想把自己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