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心尖毒後 第一百一四回晴天霹靂
相較於眾旁觀者震驚後的或是羨慕妒忌恨、或是驚喜、或是正中下懷……等種種複雜的情緒,武定伯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後,卻只剩下無盡的慌亂與恐懼了。
他近乎是語無倫次的失聲叫了起來:「侯爺,您不能把菡丫頭……把令孫女許給老七,老七隻是我們伯府的旁支,家裡除了三間破房子,連一畝田一間鋪子都沒有,他自己也是吃了上頓愁下頓,而且他還是娶過親的人,年紀都夠當令孫女的父親了,怎麼配娶令孫女一個堂堂的侯府千金?我知道侯爺人品端方,眼裡揉不得沙子,可老七算來也是令孫女的表哥,令孫女年紀又還小,還遠不到讓自家表哥事急從權的挨了一下,就只能嫁給他的地步……所以侯爺,還請您能收回成命,大家都當今日之事不曾發生過,也就罷了。」
真讓崇安侯把菡丫頭許給了老七這樣一個破落戶老鰥夫,姐姐一定會殺了他,一定會的,便是他自己,也丟不起這個人啊,以後不但在府里抬不起頭來,在族人們面前,也休想抬起頭了!
武定伯這話一出,老七看向他的目光先是簡直能殺人。
可再想到親事成了也還罷了,萬一不成,自己以後還得靠著他過活,到底不敢真得罪了他,只得收回目光,小聲說了一句:「我雖窮,年紀也大了,但一定會對三小姐好的,伯爺自己素日不也常說,年紀大的才知道疼人嗎……」
這麼個小美人兒,家世又好嫁妝又豐厚,他若真娶了她,後半輩子都得靠著她和她的娘家過活了,怎麼敢不對她好?只可惜前提得是,親事最終能成,他才能最終改變自己的命運。
「你給我閉嘴!」話沒說完,已讓武定伯惡狠狠的喝住了,繼續與崇安侯賠笑說起好話兒來:「當然,若侯爺覺得老七救了令孫女,您不報答他實在心裡過意不去,不若就替他在軍中謀個一官半職的,不就算是報答過他了?實在犯不著因為世俗的繁文縟節,就賠上令孫女的一生啊,況簡陸兩家本是親戚,就更犯不著這般客氣了,沒的白生分了不是嗎?」
簡潯在一旁聽得是冷笑連連。
『大家都當今日之事不曾發生過』?哼,武定伯想得倒是挺美,可也得問她這個今日真正的苦主答不答應!
還有臉說什麼『簡陸兩家本是親戚』,她終於知道陸氏與簡菡的不要臉出自哪裡了,原來是家學淵源,天生具備的啊!
宇文倩也是一臉的冷笑,害人不成終害己後,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把事情抹了去,當沒發生過一般,武定伯以為他是誰,不過一個破落的伯府罷了,真當自家的臉比天還大?!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說話,崇安侯已先冷冷道:「簡菡哪裡年紀小了,翻了年都十二了,尋常人家女兒嫁得早的,都早出嫁甚至都有可能已當了娘了,她哪裡還小?何況咱們這樣的人家,從定親到成親,怎麼也得三二年的,三二年後,她就十五歲了,正好出嫁!武定伯既知道本侯眼裡揉不得沙子,自來最重規矩禮儀的,那就什麼都別再說了,何況這是我簡家的家事,原也輪不到武定伯你一個外人置噱,莫不是武定伯以為令姐做了本侯次子的小妾,簡陸兩家就真成姻親了不成?那本侯多嘴問一句,貴府的姻親豈非多到武定伯自己都認不過來的地步了?!」
說完無視武定伯白一陣青一陣的臉,看向老七沉聲道:「你就叫老七?大名是什麼?你既能在一片混亂中制服受驚的馬,救下本侯的孫女,可見騎術應當很不錯才是,本侯有意舉薦你去西山大營,雖未必一開始就給你官身,但只要你吃得苦,三五年內,百戶什麼的不敢說,小旗總旗卻應當是不難的,你願意嗎?」
老七聞言,興奮得整張臉都在放光,知道崇安侯這是打算抬舉他了,崇安侯雖也一直賦閒在家,卻絕非自家那個廢柴伯爺能比的,只要他肯抬舉自己,何愁自己沒有出頭之日?
直接對武定伯的冷眼威脅視而不見,恭聲回答起崇安侯的問題來:「回侯爺,我在族中這一輩里行七,大名叫陸善溫,因打小兒父母便不在了,無人教管,的確那個……在很多方便都有所欠缺,惟有一手騎術還算拿得出手,但只要侯爺肯給我機會,我不敢說自己一定會出人頭地,卻一定什麼苦都吃得,什麼累都受得,將來……必定不叫自己的妻兒跟著自己受苦的。」
到底素日便是靠耍嘴皮子吃飯的,一席話倒也說得是可圈可點,讓崇安侯對他的惡感減少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