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天記 第1074章就是不出的師徒們
離山劍宗與南溪齋的住處都安排在國教學院。
苟寒食等人與葉小漣等南溪齋弟子很熟,而且他們與國教學院裡的人們也很熟。
唐三十六與關飛白一朝面,便開始像以往那樣冷嘲熱諷,或者美其名曰嬉笑怒罵。
對這樣的畫面,其餘人早就已經看慣,或者看膩,懶得勸架,在蘇墨虞的安排下各自洗漱休息。
當天夜裡,國教學院安排了豐盛的晚宴,湖對面的小廚房重新啟用,還有些偏瘦的藍龍蝦不要錢似的送了過來,讓葉小漣等南溪齋少女很是開心,出身貧寒的離山劍宗弟子們卻還是有些不適應這等奢豪的生活。
當然,關飛白又把唐三十六好生嘲弄了一番。
夜色漸深,湖畔篝火未滅,幾位離山劍堂長老與憑軒、逸塵兩位師姐帶著不喜熱鬧的同門散去,唐三十六卻不肯作罷,喊來陳富貴、伏新知、初文彬等幾名學生與白菜等人拼酒,一時間激戰再起,仿佛回到青藤宴當年。
看著這幕畫面,苟寒食笑了笑,轉身向夜色里的那幢小樓走去,沒有人留意到他的動靜。
在小樓頂層的露台上,他看到了沐浴在星光里的陳長生。
苟寒食平靜而認真地行禮,然後感嘆說道:「現在想見你一面,真是很難。」
他沒有對陳長生用尊稱,因為他已經對教宗行完了禮,這時候是在與故友交談。
這句話也有兩重意思。
除了陳長生身份地位改變帶來的影響,更多是在說最近這些天陳長生深居離宮,始終沒有露面。
無論是苟寒食這樣的故友還是像木柘家老太君這樣的大人物,都很難見到他。
很多人想不明白,在如此緊張的時刻,陳長生為何會如此平靜,仿佛這些事情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難道他就不擔心京都動盪,戰禍將至?
陳長生對苟寒食解釋道:「我這些天一直在練劍。」
這本來就是離宮對外的說法。
苟寒食感知著他的氣息,確定他那道門檻還很遠,於是更加不解。
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如果不是有破境的可能,怎能把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修行上?
就算你想這樣做,又如何能夠靜下心來?難道你就不擔心走火入魔?
苟寒食忽然看到陳長生的眼神,隱約明白了些什麼。
陳長生的眼睛很明亮,眼神很乾靜,就像是最清澈的溪水,沒有一絲雜質。
——何以能靜心,只是心意平。
苟寒食問道:「有容師妹究竟準備怎麼做?」
陳長生搖頭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苟寒食微微一怔,問道:「那為何你能如此平靜?」
陳長生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來之前,你師兄可有什麼說法?」
苟寒食聞言微笑,算是全部明白了。
離山劍宗諸子臨行之前,秋山君沒有說什麼,也沒有給什麼交待,因為整個大6都知道他會怎麼選擇。
就算徐有容決意把整個天下都翻過來,秋山君也會支持她。
那麼陳長生自然也能做到。
苟寒食走到樓畔,看著下方湖邊的篝火以及院牆外的萬家燈火,說道:「這件事情很難。」
他通讀道藏,是離山設計謀略的大家,在途中推演過十餘次徐有容的想法,最終都指向了相同的地方。
徐有容要做的事情,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能夠確認,但有些人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同樣是殺人,和三年前王破、陳長生在風雪天裡殺周相比,徐有容想做的事情,不知道難了多少倍。
陳長生說道:「也許你們都想錯了。」
苟寒食心想有容師妹造出這樣的聲勢,怎會隨意罷休。
陳長生說道:「我覺得她會選擇更簡單的做法。」
苟寒食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問道:「他是你的師父,你覺得他會答應嗎?」
陳長生說道:「有四成機會。」
苟寒食問道:「勝負?」
陳長生想了想,說道:「還是四成?」
苟寒食搖了搖頭,說道:「只有兩成。」
這是他的看法,也是秋山君的看法,還是離山劍宗掌門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