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劍吟嘯 第二一四章 別人的舊地,你們來重遊
四人見狀大驚,這針落在水裡輕飄若無,要想不偏不倚擊中游魚已屬不易,更別說把針插進魚的體內了,當真是聞所未聞。
田原練習懸書功法日久,手腕上的功夫日臻神妙,他瞧得清清楚楚。
適才這老翁的手腕稍稍一抖,那針不僅插入了魚身,而且在魚身里橫了過來,是以魚怎麼亂蹦亂跳也掙脫不掉。
這老翁的功夫出神入化,即便是倪大哥與他相比,怕也稍遜一籌。
田原聽到宇文燕輕輕咳了一聲,他抬起頭,看到宇文燕眉頭緊蹙,注視著老翁的背影,顯是他也不清楚此人的來頭。
宇文燕又咳了一下,輕聲道:「田兄,你看此人的武功如何?」
田原笑道:「遠在你我之上。」
宇文燕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那老翁一直走到院裡,回過頭,看到四人還愣在原地,朗聲笑道:
「你們既來做客,還站在那裡幹嘛?要罵人的,也過來潤潤嗓子接著罵。」
宇文燕和田原幾乎同時邁開腳步朝獨木橋上走去,這橋只能容一人通過,宇文燕與田原相視一笑,朝後退開,讓田原先行過橋。
倆人這一笑的含意十分清楚,既然對方的武功遠在自己四人之上,如有敵意,此時要撤也來不及了。
依依和多多適才還一唱一和,滿口雌黃,此時已嚇得容顏失色。
多多有意把拴好的四匹馬從樹上解開,任它們在橋這邊的草地上遛著,免得呆會逃起來連解韁繩都來不及。
依依站在橋邊一直等著,等多多也走到橋的那邊,她才遲遲疑疑上了橋。
老翁見他們過了橋,提著魚徑直進了茅屋,他們不敢冒然跟進屋去,只好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這石桌顯已許久沒有用過,積著厚厚一層松針。
天漸漸暗下來,一輪皎潔的明月從遠處的山頂升起來,把頭頂的樹影撒在他們身上,斑駁迷離,恍若夢境。
四個人在這皎皎的月光里緘默無語,靜靜地等候著老翁再度出現。茅屋裡黑黝黝的,一絲動靜也沒有。
田原回頭看看籬笆外銀亮的小溪,又瞅瞅這滿地的月光和樹影,一個念頭猛然滑過心頭,驚奇地問道:
「宇文兄,你可知曉這是什麼地方?」
宇文燕道:「要是在下沒搞錯的話,這該是江郎山附近了。」
田原點了點頭,果不出所料,他喃喃低語:
「江郎山江郎山,肯定就是這裡了。」
多多卟哧一聲笑開,依依也笑道:「臭小子,你嘟囔什麼,什麼這裡那裡的。」
田原不再言語,卻盯著茅屋出神,他想那年令倪大哥和黃大哥意興突發的地方肯定就是這裡。
而給兩位大哥出難題的老翁,莫非就是適才提著魚進了茅屋的這位?
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竟走到這裡,想來真是有緣。
宇文燕輕聲嘆道:「若能山居於此,不也是一樁樂事?」
緊接著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依依抿嘴笑道:「好稀奇,臭丫頭你看,這不又是一個雖假容什麼什麼的,實纓情什麼什麼的嚴子陵?」
多多神情默默,不理睬依依,依依掃興地嘆了口氣,她哪知道,宇文燕的這番感慨,實也道出多多的心事。
她想若是能與小原一起隱居於此,平生再無所憾。
她偷眼瞄了瞄田原,臉飛快地紅了,心裡自責道:
「該死該死,小原父母大仇未報,怎會有隱居之想?自己應該盡力幫他報仇才是,再說,再說……」
她早聽田原說過,夢天嬌也是被天道教害死的,她心裡自然十分想為娘報仇,不過她卻不肯承認自己有這念頭。
許多時候,她無意中想起娘來,想得入迷,一醒過神來就會不住地自責,似乎自己只要一想娘,就對不起那個可憐的爹。
茅屋的門終於開了,老翁端著一個托盤從門裡走了出來,他走到四人身旁,右手從托盤中取出酒壺的同時,衣袖輕輕一帶,石桌上的松針齊刷刷拂到地上,無聲無息。
老翁把酒壺酒盅在石桌上放好,又取出四樣菜餚,內中就有適才剛釣上來的魚。
老翁笑道:
「山村野居,沒什麼象樣東西,各位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