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來的皇后 51沮喪
搶來的皇后
雖然時值正春,早晚的時候還是冷地緊,寒風呼呼地吹在身上一陣刺骨。從丑時起,長安宮的廳口已經跪了一溜端著金盤錦帛等洗漱用具的宮女,當值的太監則一概跪在殿外,傳早朝的太監來了幾趟,都被內宦副總管德公公打發走了。正殿裡,宮中資歷最老的李嬤嬤親自坐鎮,眼珠不錯地守在內室的紅漆門口,烘著殿內的手爐,一邊喝著皇帝和太后御賜的早茶,慢悠悠地一點兒也不著急,偶爾還蓋蓋杯盞,露點慈祥的喜意。
跪在廳口的宮女還好,皇后素來溫和可親,體恤宮人的辛苦,專門命人在長安宮門口安置了炭盆取暖,所以她們只是比平日多等了些時候而已。跪在殿外的太監可就不那麼容易了,他們是臨時被太后譴來的,以前先帝身邊的劉公公如今年歲高了,不大能管事,但是當今的皇上孝順顧舊,名義上仍封他做內宦總管,只是不在御前當差了,把他派去專門伺候太后老人家。這會兒劉公公奉了太后之命,站在殿前兩眼老鷹似的督著,所有太監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多喘地俯在地上,從天還不亮,一直跪到紅日慢慢攀升到了半空,貼地的宮衣邊幅染了霜,又再被風乾,都捲地有些變形了,大殿裡還是沒有傳出絲毫動靜,直凍得他們兩眼昏花,全身哆嗦。
這乍暖還寒的天裡,同樣挨凍的還有承陽殿裡頭,侯了皇帝大半個時辰的滿朝文武。平日皇帝進殿前,金殿裡都早早燃好了紫砂大鼎爐,所有大臣進殿也都習慣脫了外頭的大麾,只著單薄的官服列隊稟柬。誰也沒想到皇帝竟會遲到這麼久,甚至當值的太監也沒出現,連個燃爐子的宮人都沒有。偌大的承陽殿,凍得跟個冰窖似的,文武大臣冷得鼻頭通紅,又不好搓手跺腳,直等地所有人脖子都僵了,才終於見皇帝跟前的德公公從後殿出來,說皇帝今日身體有恙,不上早朝了。
退朝的令一下,原本還冷冷清清的承陽殿立時擾動起來,眾大臣議論紛紛。皇帝向來勤勉,即位這段日子來處事沉穩,賞罰分明,多少獲得了一部分臣子的支持。昨日皇帝在朝堂上發了怒拂袖而去,雖然大多官員都上書進諫了此事,認為皇帝如此行為太過激進,可如今皇帝被累極至罷朝的程度,指不定就是被昨日一大摞的諫書給氣到了,朝臣的心裡多多少少都有愧疚,加之還害得他們大清早的被凍得鼻青臉腫的,對於造成此事的始作俑者,自然地升起幾分情緒來德薩學院(虛妄學院)。
這群人里,首當其衝的便是首輔范仲,他本來就贊同皇帝的主張,如今皇帝被氣得罷了朝,他的老臉也掛不住,忍不住抖著花白的鬍子對李義山道:「李丞相,皇上開科取士,廣納賢才,這於朝廷乃至天下而言無疑是好事,丞相典領百官,本因輔佐皇上治理國政,卻在此事上諸多為難,老臣認為實為不妥。」
李義山冷冷一笑:「本相執掌科舉數十載,安不焉此中道理,皇上執政日淺,難分輕重,范大人入仕已久,難道還分不清輕重嗎?」
范仲一聽,臉色頓時氣地白起來,「丞相言下之意,倒是責怪老臣審事不周,誤導了皇上?」
&大人此言過矣,本相只是提醒你,身為首輔,自應以身作則,縱觀大局,懂得什麼叫量力而行。」李義山眼裡透著明顯的警示,如今他才是大權在握的那個人,得罪了他絕對不會有好處。
幾個正欲說話的大臣見狀,心中一惻,他們贊同范仲卻又畏懼於李義山的權勢,一時紛紛靜默,不敢再出言辯駁。然而,偏偏還是有不畏權勢的官員反駁,「丞相此言實不能令人信服,縱使口服心也不服,皇上為天下社稷著想,奮發向上,勵精圖治,吾等理應輔佐明君,廣納有賢德才能之輩,為朝廷效力!」
&膽!居然敢頂撞丞相!你這是攪亂朝綱……」
&等食君之祿,正應忠君之事,下官一心效忠皇上,又怎是攪亂朝綱!」 說話之人拱手往龍椅處行了一拜,義正言辭地道。
&啊,梁大人所言甚是!」
&不嚴律而行,何以為規?丞相之見,實乃為國為民,你們豈敢詆毀!」
眾臣意見不一,由范仲等人和李義山分為兩派,雙方各持己見,據理力爭,整個承陽殿吵吵嚷嚷,一時喧鬧地幾乎有如集市。小德子躲在殿後驚瞪著雙眼,看著下面一群大臣互不相讓,吵得面紅耳赤,不禁暗嘆皇上這才罷朝一日,承陽殿裡就鬧成這樣,要是皇上再罷幾日,還不得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