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凌川被人一腳踹在心窩，痛的齜牙咧嘴，臉都白了。

    要不是後面幾人替他墊了一下，減少了傷害，只怕會傷的更重。

    未等幾人反應，一號雅間的門就從裡面關上了。

    幾個紈絝哎喲哎喲的爬起來，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通通看向賀凌川——

    「賀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是啊，哪個龜孫在裡面，敢對你動手？」

    「賀少，你說句話。只要你開口，哥幾個衝進去給你廢了他！」

    眾人摩拳擦掌，賀凌川靠在一邊的門框上，緩了好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擺擺手，面色蒼白的吐出一句：「去二號雅間。」

    「不是賀少，就這麼算了？」

    賀凌川瞪了說話的人一眼，咬著牙道：「你要是嫌命長，儘管進去。我們去二號雅間。」

    說完，便率先走了。

    幾個紈絝平常都以賀凌川馬首是瞻，此刻賀凌川都不敢得罪的人，他們豈敢？於是紛紛收起雄心壯志，跟在賀凌川屁股後面，灰溜溜的走了。

    到了二號雅間，眾人還是不忿，「賀少，到底一號雅間裡的人是誰啊？連你都不敢動？在榕城也沒幾個了吧？」

    賀凌川只是喝著酒，一言不發。

    他心口那處還痛，可偏偏一號雅間裡的人，他還真不敢得罪。

    樓下忽然傳出悠揚低沉的曲調，賀凌川一怔，其餘幾人也都紛紛止了話頭，側耳傾聽著。

    「這是大提琴吧？」

    「放眼整個榕城，能把大提琴拉的這麼好的，可沒幾個。」

    賀凌川目光死死地盯著樓下的舞台，此刻舞台上打著光，黑色幕布正朝兩邊緩緩拉開，一束白光灑在舞台中央，落在那正在拉大提琴的少女身上。

    少女穿著粉色的裙子，裙子做了束腰設計，即便她坐在那裡，也能很好的顯出凹凸有致的窈窕身形。脖子上繫著一條白色的羽毛絲帶，她微微低垂眉眼，右手握弓，左手摁弦，一曲美妙的音樂便從她指尖流淌出來。

    從前奏到高潮，每一個旋律的起伏都重重在人心頭碰撞。

    台下的觀眾如痴如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少女的身上。

    一曲畢，台下先是死一般的寂靜。

    而後，不知誰大喝一聲好，帶頭鼓掌。

    接著，掌聲雷動，如潮水般淹沒所有聲音。

    顧念並未起身謝慕，曲畢之後也一直坐在凳子上，白色的燈光從頭頂灑下來，她看不清台下的觀眾，卻能看清正對面二樓一號雅間裡的男人。

    接著，紅玫瑰會所的經理走上台，握著話筒介紹：「感謝諸位的光臨，想必大家都是收到消息過來的，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

    他稍稍側身，展示著舞台中間的少女，高亢的聲音響起：「這就是我們今晚的競拍品。」

    台下觀眾立刻沸騰了。

    「黃經理，可是說真的？你確定這就是今晚的競拍品？」

    黃經理面帶微笑，「當然，我十分確定。還是老規矩，無底價，價高者得。」

    底下一片鬨笑聲。

    接著，便有人開始出價：「我出一萬。」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一萬？秦老闆，你也太摳門了。這麼一個美人兒，怎麼就值一萬？」

    秦老闆一聲笑，道：「都知道我跟顧庭昀有過節，現在他死了，我肯花錢收留他的寶貝女兒，都已經算仁慈的了。顧庭昀九泉之下知道了，也會對我感激涕零的。」

    「秦老闆難得雅興高，那我陪一輪。我出兩萬。」

    「三萬！」

    「四萬！」

    台下鬧哄哄一團，男人們的嘴裡沒一句好話，全都是對顧念和顧家的羞辱。

    顧念坐在台上，扶著大提琴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這就是沈時焱想看到的。

    他一個人羞辱還不夠，拉上這些拜高踩低的，一人一句，足以讓顧家僅存的那點尊嚴蕩然無存。父親都已經死了，還要被拉出來鞭屍。

    眼看著價格叫到了六十萬，忽然二號雅間裡傳出來一句：「我出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