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上冷情御姐 第18章
歐天姿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橙汁,以手支額說:「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真是對不起。」
秦方從文件里抬起頭,笑道:「說什麼傻話哪?你就這麼不相信爸爸的實力?」
「如果當初我不是用那種方式打贏官司的話就好了。我拼命推翻時間證人的證詞,告訴大家在案發當晚的8點,畢非焉並沒有出現在venus,但事實上,穆離和陳阿玉當時看見的人,正是他。」歐天姿懊惱地揉了揉眉心,嘆道:「我總是喜歡另闢新徑,從大家都想像不到的切入點著手,讓對方律師措手不及。現在報應來了……再改口說當時8點他的確在場的話,會給大家很壞的印象,認為他一直在說謊。」
秦方沉吟了片刻,緩緩道:「有時候為了贏官司耍點手段在所難免。」
「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想再為自己辯解什麼了。我只想著現在怎麼做才是正確的,是對非焉最有所幫助的,其他的,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其實事情沒你想的那麼悲觀,起碼你指出了新的疑點,警方必定會對杜寒飛展開調查。要知道,證明一個無辜的人有罪,可比證明真正的兇手有罪難得多。」
歐天姿被他的話逗笑,但視線落到小几上攤放著的報紙上時,就笑不出來了。
秦方忽然走過去拿開了那些報紙,「別看了,都是那些站著說話不怕腰疼的人說得胡話!」
「其實他們也沒有說錯,我的確沒什麼道德觀念。」歐天姿扯扯唇角,做了個滿不在乎的表情,「不過眾口鑠金這個詞語,今天總算正式領教了,三人成虎的影響力實在殺傷力無比。」
「閒來無事,最愛說長道短,魯迅先生早就提醒過了,不是嗎?」秦方笑著將桌上的文件拿過來遞給她,「有空看那些,不如幫我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可補充得好。」
「好啊。」歐天姿欣然接下,正待細看,秦夫人敲門而入,「打攪一下,方,朱警官說找你有事,現在樓下等著。」
「他來有什麼事?」秦方一邊嘀咕一邊下樓去,秦夫人在門邊站著,卻沒跟他一起走。
歐天姿見她像是有話要跟自己說,便連忙招呼道:「師母請坐。」
秦夫人在她身旁坐下,掃了那些到處都是的文件一眼,「官司……很難打嗎?」
「有一點。」歐天姿頓了一下,想到了什麼似的,笑道,「這幾天來打攪你們了,因為不方便回自己家,所以一直住在您這。」
「其實,這裡也算是你的家啊。」秦夫人和藹的笑容里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歐天姿聽在耳中,多少有點不自在,不自然地笑了笑。
「阿成結婚了,和媳婦一起搬出去過二人世界;阿秀住校,也是千年回來一次……」秦夫人頗為感慨地說道,「這個家,只剩下我和老頭兩個人,其實也怪冷清的。所以你來住,我是很歡迎的。」
「給你們添麻煩了。」
秦夫人凝視了她半晌,忽然說:「天姿,你有25了吧?」
「是啊,再過幾個月就26了,好老了。」
「你比阿成小一歲,比阿秀大5歲……其實你知道嗎?當年我還想撮合你和阿成呢,可是你老師他不同意,還聲色俱厲地數落了我一通。」
歐天姿嚇一跳,「啊?師母怎麼會……我和阿成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面,怎麼可能嘛!」
「可我當時真是喜歡你,眼巴巴地指望你嫁到我們家來……」秦夫人說著說著,語速越來越慢,聲音也越來越輕,最後幾乎是壓著舌頭般地說道:「後來我總算知道了原因。」
歐天姿整個人一震,感覺每個細胞都「刷」地緊繃了起來,她一眨不眨地盯著秦夫人,等她把話說完。
秦夫人卻沉默了,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抬起頭,溫柔地看著她說:「孩子,這些年來,你很委屈吧?」
「師、師、師……」稱呼卡在了喉嚨里,那個母字再也叫不出去。
「快三十年了,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想要真瞞住一個人,怎麼可能?更何況是那麼大的事情。其實當年我知道他有外遇,但一來我太愛他,不捨得失去他,二來事情很快就結束了,所以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原來那女人有了孩子,而且,還把那孩子生下來了……」
歐天姿急道:「老師也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的,我媽媽當年誰都沒告訴,老師也是等我媽重病住院在醫院裡碰到了才發現的!請你相信我!」
秦夫人怔怔看著她,嘆道:「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幫他說話?你這個孩子……真不知道該讓人說什麼好呢。」
「對不起……我沒想過要怎樣,要破壞你們的家庭,我沒打算跟爸爸相認,真的……」歐天姿發現自己有點語無倫次,呻吟著閉上了嘴巴,越說越亂,不如不說。
只是沒想到,自以為安全無比的秘密,其實一早就已被對方知曉,這種感覺……糟透了!
秦夫人慢慢地握住了她的手,「天姿,我喜歡你,我是真喜歡你。一年多前有天你老師,哦不,你爸爸心臟病發住進醫院時,在睡夢中他叫你的名字,並叫你女兒,於是我才知道了這件事情。剛得知那會兒雖然表面上不說,悶在心裡,但多少是有芥蒂的,每次你來家裡玩時都忍不住多看你幾眼,心裡想,這是我丈夫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我應該是有所怨恨的啊。可是我看著你的笑臉,就覺得那些怨恨全部變成了憐惜。多可憐的孩子,你是無辜的啊,你沒必要承受上一代人做得錯事,而且你那麼聰明,那麼優秀,又那麼乖巧,如果我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不知道是多麼高興的事啊!」
「師母……」歐天姿抱住她,將頭埋入她懷中。這麼溫暖的懷抱,屬於媽媽的味道。多少年了,她失去這種溫暖,有多少年了?從媽媽去世時起嗎?還是更早的時候,當媽媽渾身冰冷地洗衣回來抱住她哭時起?母親於她,一直是個濕漉漉的名詞,或者,比父親這個詞,更為不堪。
「其實這件事我本來打算永遠不說,就那樣讓它爛在肚裡的,可是這幾天你住在我家,看你一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