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娘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狀告
眼見桂娘就要被拖下去。
婉寧道:「等一等,這是我請的做紫砂壺師傅家的女兒。」
戲班子裡的人這才鬆了口氣,班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不住地彎腰賠禮。
花廳里的女眷誰也不會在意戲班班主,而是目光閃爍地看著桂娘。
桂娘已經泣不成聲,半晌才緩了口氣,「七小姐,這幾日有茶莊來家裡,定然要我父親做出和在沈家鋪子裡擺著一模一樣的紫砂壺來,我父親在賭坊寫下了一百兩銀子的欠條不得脫身,沒有臉面去求焦掌柜,我就想著,來求求七小姐,可是姚家大門緊閉,怎麼也不肯幫我通傳,我在姚家門口等了幾天,聽說七小姐今天要來陳家,正好我爹認識戲班子的班主,我求班主找些打雜的活計,這才跟了進來。」
「七小姐,求求您了,我爹爹從來不好賭,被朋友拉扯著才去玩了一把,哪裡能欠下那麼多錢,都是中了別人的圈套。」
桂娘邊說邊想婉寧磕頭。
「我父親說了,只給七小姐做壺……那些人就是不肯聽,還說,七小姐如今也是自身難保,日後都不可能再做買賣,讓我父親識相些,只要做好了壺,工錢是少不了的。」
桂娘哽咽著,「我父親沒法子,做了一把壺給他們又湊了幾十兩銀子當還債,可他們不肯罷休,昨兒晚上那些人闖進我們家中,放了一尊玉菩薩在我們屋子裡,說是失竊之物,不但要讓我父親還錢,還要告我父親串通賊匪,要將我父親關進大牢。」
桂娘悲戚的聲音從戲台子上傳出去,迴蕩在整個院落里。
在陳家做客的女眷互相看看,京里盛行紫砂壺,如今姚七小姐不做買賣了,就有人將目光算計到了姚七小姐手裡的紫砂壺師傅身上。
顯然是為了奪財。
桂娘哭道:「小姐為什麼不做紫砂壺了?那麼多人不日不夜才做出來,小姐砸了多少好壺才能出那一把……小姐不知道,有一次小姐砸壺,我父親抱著碎壺哭了一晚上,說再也不給小姐做壺了,小姐就是糟蹋物件。」
「多麼辛苦才會有今天,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既然是這樣費勁才做出了紫砂壺,誰肯這樣輕易放手。
想起外面的傳言,大家目光閃爍地看向張氏,都說姚三老爺嫌棄長女在外做買賣,八成是姚家這樣安排。
陳大太太扶著陳老太太走過來。
等到陳老太太坐穩了,陳大太太忍不住插嘴,「紫砂壺不是還要做嗎?姚七小姐方才還跟我說,要將做紫砂壺的師傅留下來,做好的紫砂壺在姚三太太的鋪子上賣。」
張氏只覺得很多視線落在她身上。
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大太太為什麼會這樣說。
張氏驚訝地看向婉寧,「婉寧並未跟我說過這些,婉寧,什麼紫砂壺的師傅?」將做紫砂壺的師傅留給她,那是不可能的。
姚婉寧不可能會這樣做。
張氏看過去,婉寧自然而然地抬起頭,「我還沒跟母親仔細說,我以為都是自家的事將來慢慢安排也就是了。」
姚婉寧什麼時候跟她提過紫砂壺,什麼時候提過要將東西做出來在她的鋪子上賣。
婉寧在人前說的冠冕堂皇。
如果她立即開口反駁,立即就會被人看出他們母女不和。
如果她什麼都不說,就仿佛是她故意要貪婉寧的錢財。
這麼一大筆財物放在眼前,不管要不要仿佛都是口是心非。
姚婉寧這是要陷害她,陷害是她覬覦那些財物。
今天這桂娘,也是姚婉寧安排的。
在陳家這樣的地方,眾目睽睽之下,唱出這樣的戲來,讓所有人都知曉,姚七小姐被人算計。
不過是片刻間的猶豫,陳大太太臉上都顯出一絲冷笑。
張氏咬緊牙關,差點就從椅子上站起身。
她帶婉寧來陳家是來定下婚事,姚婉寧卻借著這樣的場合來陷害她。
她是讓楊姨娘挑撥老爺管束姚婉寧沒錯,卻沒有插手姚婉寧那些茶葉,她只是利用陳家的婚事靜觀其變,將來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坐收漁翁,她就不信,姚婉寧怎麼能借著一個小小的夥計,將這些事都賴在她頭上。
婉寧看著桂娘,「你別著急慢慢說,脅迫你父親的茶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