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小山傳奇 第七七一章雪中行
霍小山阻止了小石鎖對自己的寸步不離,一個人在前面走著。
於是,小石鎖也只能他在身後二三十步遠的距離跟著,他再往後五六十米則是直屬營的大部隊。
「頭兒在做什麼?」黎亮在隊伍中看見霍小山走在了最前面就好奇地問沈沖道。
霍小山今天的槍法給了他太深刻的印象,黎亮從來沒有想到過國軍中有一位長官還有如此超凡出眾的射擊本事,所以自從在戰鬥結束後他的眼神就一直不由自主地在圍著霍小山轉。
黎亮並不知道,直屬營的其他人在剛一開始見到霍小山那打鬼子本事的時候,完全和他是一樣一樣的。
「見下雪高興了吧。」沈沖猜測。
沈沖早已熟悉了霍小山打鬼子上的本事,要是不出眾那就不是霍小山,以至於他現在對霍小山的「神跡」真的麻木了,但凡有別人驚嘆霍小山的種種神異之處,他則用「妖精」兩字一詞以蔽之。
「下雪是新鮮,可是也遭罪啊。」黎亮嘆氣道。
在襲擊對岸鬼子的時候,作為冷槍手的他可是直接趴在了雪裡。
雪下的挺厚夜間氣溫降到了冰點以下那是不假,但上面有雪可不代表下面就凍上了。
更何況白天的氣溫可是零上的,雖然說那雪不會馬上就化,但人不往上趴還好,人若往上一趴,下面的雪就有融化的。
於是,便有雪水慢慢從那棉軍裝處沁入,直至感覺到肌膚冰涼,被冷風一吹而渾身哆嗦。
那種滋味真是誰遭罪誰知道啊!
「小山子和別人不大一樣,他冬天裡還能游長江呢。」沈沖解釋道,這直屬營里除了沈沖還有更了解霍小山的嗎?顯然沒有。
「真的啊?」黎明感嘆道,「沈頭兒你給我講講唄!」
「那你算問對人了。」沈沖笑道。
……
此時一個人走在最前面的霍小山身上的軍裝的正也如同黎亮一般——與雪接觸的地方都已經濕了,可是他卻恍然未覺那種濕寒,反而解開了最上面的兩個扣子,任迎面而來的冷風吹進灌進了自己的胸膛。
多久沒有見到雪了,當自己來到新牆河一夜醒來看到那雪蓋滿了田野之時,他在那一剎那甚至以為自己回家了。
所有的關於家鄉的雪的回憶在那一剎那湧上自己的心頭。
兒時那颳了幾天幾夜的大煙泡、埋在屋外雪堆里的豬肉半子、超過人身高的雪牆、雪野里的馬拉爬犁、夕陽下泛著幽幽藍光的雪地、雪地里各種各樣的大小動物的蹄印、那隻傻乎乎的小狍子、那只能能抓起餓狼的海東青、那雪林深處氤氳的熱泉、劃著劃雪板在山野間如箭般的穿行、踏著滑雪板從高空越下如同那半空中攤開雙翼的雄鷹……
二虎子、嘎豆子、臘月、二丫,那些曾經多次出現在夢中的玩伴仿佛活了過來,正都在笑嘻嘻地和自己打招呼。
二虎子說,小山子,走啊,我們去比賽打鳥。
嘎豆子說,小山子,走啊,我爹給你做豬肉燉粉條子了。
臘月說,小山子,你說為啥二丫他們要蹲著撒尿呢……
還有娘,自己已經沒家好多年了,娘肯定在西方世界很好,我現在在想她,她一定知道我在想她吧,她此時是否也會如同菩薩一般端坐於蓮花之上,用那慈善的目光注視著這個堪忍世界中的自己,輕輕地說道:痴兒。
記得阿彌陀佛許的大願中有一個叫凡是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的人一定會在剎那間得見眾生心念,那麼自己想娘,娘一定會知道的我的在想他的吧!
不知何日自己才能與娘團聚……
那么爹呢,他又在哪裡,他不怎麼信佛,但爹可是沒有做過壞事,爹就是殺業太重了,那個會用大鬍子扎自己那個豪氣干雲義如雲天的老爹又在哪裡呢?
記得自己在長沙無意中看到過一個佛學的小冊子,那裡說岳武穆現在猶在另外的世界領兵征戰,那是因為他為國殺敵的執念未消。
那麼恨日本人入骨的老爹又會在哪裡領兵呢?
自己長大了,人家說太熟悉的人在一起時是感覺不到美麗的。
可是為什麼在自己的印象里娘親子君總是那樣優雅美麗、淡定從容?為什麼老爹霍遠總是那樣真實可親甚至不拘小節的?
自己現在長大了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