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詞心裡很痛，很痛，想到了柳寒梅，想到了雪梅，當時，自己懷著自殺的必然的決心，帶領女友一起敢死衝鋒，最後，她們都犧牲了。

    柳寒梅可是自己真正的女人，雪梅也是她同意了的，作為自己的通房丫頭，連小指頭都沒有碰的。

    不，她們的音容笑貌，她們的青春和刁蠻，她們活生生的軀體，現在還在什麼地方呢？

    絕望之中，杜詞也有一種坦然，一種瘋狂。

    坦然的是，作為軍人，他能戰死在戰場上，為了國家民族，死而無憾，死得光榮，偉大，重於泰山，作為軍人，他利用自己的學識和能力，一次次在弱勢中逆轉，重創日軍，殺戮了無數的鬼子，至今他都記不清自己幹掉多少鬼子了。

    鬼子的噩夢和克星！

    他更激動和自豪，在他的激勵和鐵血甚至殘暴的督促之下，南京的軍民都成為勇敢的人，沒有潰敗，沒有投降，沒有成為鬼子白白殺戮的木頭，而是英勇戰鬥，像一群男人一樣，像中華民族的先人一樣，偉岸，堅強。

    他估計，南京之戰，擊斃的日軍精銳部隊不下五萬！重傷的鬼子不下八萬！

    歷史上，第一波進城的日軍，不過五萬，第一線圍攻南京的敵人不過十八萬，總兵力二十四萬，可見，如果鬼子沒有援軍，一大半進攻南京的鬼子，都完蛋了。

    這是悲壯的保衛戰，也是輝煌的保衛戰！

    十多萬老弱病殘已經撤退了，數萬精銳的，訓練有素的中央軍也撤退了，單憑著一些雜牌軍和大量的民兵就能獲得如此戰果，死而無憾，死而無憾！

    用最差的兵員，獲得了遠比淞滬會戰更大的戰果，這就是南京保衛戰。

    「繼續休息吧，等敵人步兵地面進攻，我們再反擊。」杜詞說。

    「嗯嗯。」幾個女軍官點頭。

    杜詞要睡覺了。

    一隻手溫柔地拍著杜詞的胸膛，他睜開眼睛，是喬依依，只見她滿臉淚痕，坐在他的床鋪邊緣，小小的簡易行軍床，承受了兩人的重量，頓時有些緊張。

    「嗯？喬長官，你什麼地幹活兒？」杜詞笑著問。

    為了穩定人心，杜詞必須裝作非常勇敢的樣子。

    「杜詞，你曾經侵犯過我，你還記得吧？」喬依依嚴肅地說。

    杜詞趕緊坐起來：「對不起，當時我誤會了，對不武器，我以為你和黃科長那個流氓一起陷害我，我是個粗人，不會吃虧的。」

    喬依依用手捂住了杜詞的嘴，「我不後悔，不恨你，只要你給我一個名分。這樣，就是我死了，也值得。」

    坑道里，幾個女軍官都在，沒有燈光，只有坑道門前轟炸的爆光閃爍，沉悶的雷聲。

    她們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什麼心思。

    「你真不後悔啊？」杜詞抓住了她的手。

    喬依依也抓緊了他的手：「不後悔，絕對不後悔。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名分。」

    杜詞有些絕望，更加心痛過，如果不是在南京，而是在其他安全的地方，他一定願意和她喜結連理，現在更像是在訣別。

    「那好，我願意娶你當我的妻子，你願意嗎？」杜詞問。

    「願意，非常願意！」喬依依趕緊大聲說。

    杜詞從行軍床上跳下來，握著她的手使勁搖晃：「不許後悔，你現在就是我的老婆了！」

    喬依依帶著哭腔，大聲說：「嗯嗯，不後悔！」

    杜詞想了想，一把抱住她，輕輕的吻了一下：「行了，現在，我在你臉上蓋戳了，你跑不了了。」

    喬依依也抱緊了杜詞的腰，身上滾燙：「那麼，現在我就是杜詞副司令的夫人了？不是做夢吧？」

    杜詞說：「不是做夢。」

    此時，劉伊娜過來：「喂，杜長官，我呢？你難道沒有占我便宜？」

    杜詞聽到她幾乎顫抖的聲音，知道她也鼓足勇氣，當著別人的面兒捅開她和杜詞曾經的真相，可是很不容易的，這個小家碧玉。

    杜詞感覺挺荒謬挺奇妙的，本來，她是被唐生智相中的，備用的小妾，後來陰差陽錯，到了自己的麾下，還有了肌膚相親。

    「咳咳，劉伊娜小姐，你說吧，你要怎樣？」杜詞問。

    「我要你娶我，正式娶我。」劉伊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