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觀察者 第八章:變局(三)
沈涵陽決定不管怎樣也要和杜文成認真談談,即便不為戴笠,不為國府,僅僅是為了濟南百姓也要和杜文成推心置腹地談一談。
他拿起電話:「杜先生在嗎?」
抗日先遣軍第一營駐地,杜文成剛剛接到基地傳來的情報分析:濟陽一線的日軍第二旅團正在集結,第十師團北線的另一個旅團也做好了攻擊濟南的準備。戰爭的選擇權似乎從來就不是為杜文成準備的,他別無選擇。
摸著剛剛刮掉了鬍子的下吧,杜文成問著一營長張強:「戰士們的訓練有沒有什麼問題?」
「老杜,」張強叫了一聲後,遲疑了一下說:「訓練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軍心有些不大穩妥。聽下面的戰士議論說,前些時開工的士兵家屬現在大多已被辭退,還有很多人都沒有領到薪水。還說。。」
「辭退?」杜文成有些驚訝,問道:「有理由嗎?」
張強苦笑道:「理由?誰會給你理由?」
因為和沈涵陽有著不插手濟南政務的協議,杜文成便一心放在軍事上,並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麼。可從張強的語氣看來似乎有了很大的麻煩。戰事在即,士氣低迷,軍政又不能同心。杜文成不由得嘆口氣,有些後悔放手濟南政權了。
對於沈涵陽出身軍統一事,杜文成倒是沒有什麼特別擔心的。在全國抗戰這個大環境下,國府不會對他有太多的掣肘,相反會在一定條件下給予相應的支援。只要他不要過於刺激、激怒委員長,想必戴笠也就不會對他怎樣。儘管如此,杜文成覺得還是應該和沈涵陽認真地談一談。
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的杜文成停住腳步,拿出煙來發了一圈,問副營長張海波:「城裡的治安最近有什麼變化?」
個子不高,粗粗壯壯的張海波接過香菸,自顧點上,說:「城裡還算平靜。兩天前有幾個流氓在紗廠鬧事,被我抓了起來。後來馬會長找我要人,一來卻不過情面,二來也沒什麼大事,我讓下面教訓了他們一頓後就給放了。」
他緊吸了幾口煙,對杜文成笑著說:「老杜啊,你的煙可真是夠味。可惜是特製的,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叫什麼牌子,想買也不知道哪裡有得賣。」
張強也笑著說:「老杜的本事那是沒得說,年底的時候咱們還琢磨著怎樣過這個年呢,可老杜一來二話沒說就把鬼子一路炸過了黃河。」
一營的正副營長一起翹著拇指誇獎著杜文成,杜文成卻只是笑笑,根本就不理他們這個茬兒,反而追問張海波道:「馬會長是誰?幹什麼的?很牛X嗎?」
「馬會長本名馬良,北洋武備學堂出身,曾經官至中將師長。今年大概有六十多歲近七十了。」張海波介紹著說:「二八年日軍第一次侵略濟南時,他曾出任過鬼子的維持會長,後來韓主席又任命他為山東肅清毒品委員會會長。此人武功不凡,交遊廣闊,在濟南地面上算是個人物。」
「不過是一軍閥加漢奸而已。」杜文成一言以蔽之。如果僅僅這群人想在濟南搞什麼事的話,他絕不會心慈手軟。「好吧。我想再找沈.」
「報告。臨時辦事處主任沈涵陽請求與長官通話。」勤務兵進來報告說。
「哦?我正想找他,他反倒是把自己送上門來了。」
杜文成哈哈地笑了起來。
考慮到有些機密的事情不好在電話里詳談。於是,杜文成決定去一趟辦事處,既給足沈涵陽面子,又能避免談話內容泄漏。
「杜兄真是好愜意啊,把一大堆政務扔給我就撒手不管,忙得我是焦頭爛額,你自己卻逍遙自在。這可不該是你這個抗日英雄做出來的事噢。」
甫一見面,沈涵陽握著杜文成的手就是一陣調侃。杜文成也不甘示弱地說:「哪裡哪裡,沈兄自謙了。所謂『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者無所求』兄弟我才疏學淺,自當要依仗沈兄高才。能者多勞嘛。」
兩人像久別重逢的親兄弟般寒暄不已,話語間卻又相互試探交鋒不斷。直到走進沈涵陽的辦公室兩人才正色起來。
「杜兄應該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吧?」
「不錯。」
「除此之外呢?」
「我還知道沈兄和戴老闆所有電文往來的內容。」
知到所有內容?那可是軍統密電啊,這都能夠破解?沈涵陽有些驚訝地看著杜文成,問:「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