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怒吼著，將最後的兩顆炸彈丟在第三座機庫上。

    隨著兩聲巨響，機庫被徹底炸毀，劇烈燃燒，火光沖天。

    楊羽興奮地叫道：「萬歲，轟炸任務完成了！」

    何小武吼道：「想不到，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居然會成功。」

    胡大明哈哈大笑：「這叫出其不意，打他個措手不及。」

    李虎憤憤不平：「這麼好的事，居然只能當彈藥手。不公平，不公平，我可是上尉連長。」

    何小武少見地安慰道：「你是連長，我們是小兵，苦活累活髒活，當然是小兵做啊，怎麼敢勞動上尉大人呢？」

    李虎怒道：「放屁，當我傻瓜啊！團長是上校，還不是親自衝鋒陷陣？」

    這時，陸天接到岳鋒的命令：「任務完成，馬上返航，絕不回頭，絕不回頭！若敢違反軍令，殺無赦！」

    陸天心中凜然，大聲道：「明白，絕不回頭，絕不回頭！」

    他迅速駕駛轟炸機，沿著來路，急飛而去。

    楊羽驚叫：「團長怎麼辦？」

    李虎、何小武、胡大明同時笑道：「別擔心，一點都不用擔心，團長沒事！」

    可是，顫抖的雙手與變青的臉色，出賣了他們。

    跟隨團長這麼久，他們自然明白這道命令意味著什麼。

    團長是要斷後，掩護他們。

    一個人，一架戰機留在台島上空，結果會是什麼，心知肚明。

    不過，他們不敢違抗上校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

    何小武與胡大明再也忍不住，擁抱在一起，無聲落淚。

    李虎忍不住嚎啕大哭：「萬一……怎麼向嫂子交代啊，怎麼向嫂子交代啊，她還沒有和團長圓房呢？」

    楊羽臉色鐵青，喝道：「回去，回去，救團長！」

    李虎搖搖頭，呢喃道：「鐵天柱上校的命令重如泰山，必須一絲不苟地執行，違者殺無赦！」

    楊羽看向何小武與胡大明，兩人搖搖頭。

    他氣急敗壞，怒道：「你們，貪生怕死的傢伙。回去，給我回去！」

    陸天突然想起一個簡單的問題，情不自禁大叫起來：「我忘了一個簡單而致命的問題。」

    楊羽急問：「說，快說。」

    陸天叫道：「油料問題！按行程計算，轟炸機的油料剛好夠返程，戰鬥機根本不夠。」

    楊羽臉色鐵青，失聲叫道：「什麼，上校早就知道？這是有來無回的單程車票？上校啊，為了一座機場，不值啊，不值！回去，馬上回去。」

    陸天沉默著，不吭聲！

    楊羽急忙了，抽出手槍，對著陸天的頭，喝道：「護國上校的命，不是他的，不是我們的，是整個華夏的。我們都可以死，他不可以死，他不可以！」

    陸天仍然沉默。

    他在美國受訓，在美國生活一段時間，思維方式與楊羽完全不一樣。

    在他看來，生命第一，現在返程，有機會救上校，那沒問題，拼死也要回去。

    可是，在空中怎麼救，上校能跳進轟炸機？

    再說，根據計算，上校戰機的航空油快沒了，回去沒有任何意義。

    白白送死，還不如留著命消滅更多的鬼子。

    楊羽見陸天無動於衷，吼道：「陸天，你個貪生怕死的混蛋，上校死了，我們有臉活著嗎？李虎、何小武、胡大明是『雄起團』老人，他們堅決執行命令。可是，我不是，我是新加入的，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陸天冷哼一聲，仍然不出聲。

    身為空軍，一旦打定主意，別說九條牛，九條龍都拉不回。

    楊羽突然把手槍拋掉，跪倒在地上，連續磕頭，每個都是響頭，磕得額頭都流出血來。

    「陸天兄弟，我楊羽從來沒有求過人，如今我求你，回去救上校，只要能救出上校，我認你為父，認為你父！」

    陸天理也不理。不過，他突然想到什麼，哈哈大笑起來。

    楊羽等人愕然，齊聲叫道：「陸天，你瘋了，笑什麼？」

    陸天冷哼：「楊羽就不說了，何小武、胡大明、李虎都是跟隨上校最早的人，還不明白上校是什麼人嗎？」

    李虎迷惑不解：「我，我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