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你這句話，爹很高興，也很知足。這件事是爹做錯了。」莫紅軍聽了莫小川的話，激動地說道，聲音都帶有著一絲哽咽。

    而，莫紅軍的表現，讓莫小川心中更加的酸楚。當時，他就發誓，長大後一定要努力賺錢，一定要好好孝敬爹娘，讓一家人都過上好日子。

    「爹，您等那麼長時間，一定沒有吃晚飯吧？」莫小川問道。

    「吃了，吃了，天那麼冷，爹怎麼會不吃飯呢？」莫紅軍回答莫小川的話時，眼神有些躲閃。可是，這個時候，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咕」聲出賣了他。

    「爹，您---」莫小川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緊緊抓住莫紅軍的手，想儘可能地給他一點溫暖，淚花子更是刷地便涌了出來。淚花剛出來時溫熱，爬在臉龐時，卻是冰涼。

    「小川，別哭，別哭，那麼大個人了，別人見了笑話。」莫紅軍連忙把手從莫小川的手裡抽出來，笨拙地替莫小川抹去臉上的眼淚，強作笑顏地說道。

    「以後您不要這樣了，要不，這學我也就沒必要再上了。」莫小川堅定地看著莫紅軍說道。

    「行，行，我以後一定會準時吃飯。」莫紅軍保證道。莫紅軍說完，又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大卷錢，全部是零錢，散散碎碎，雖然一大卷，但總的也不過幾十塊錢。「這個星期的伙食費，上學是用腦子的，別捨不得吃。不夠了給爹說。」

    「爹，上個星期的錢我還沒用完呢？我用不了那麼多，你拿出家吧，家裡還有弟弟妹妹，也不少花錢。」莫小川沒有接莫紅軍的錢。

    「錢，家裡還有，你不用擔心，只管好好讀書就是了。你快回去教室吧，外面冷。我也該回去了，路還遠著呢？」莫紅軍把錢硬塞在莫小川兜里。搓了搓手，跺了跺腳。轉身留給莫小川一個背影，大步離開了。

    「爹，天冷，您等會喝點熱湯再回去。白天剛下過雪，路上結冰，比較滑，您小心點，注意安全。」莫小川叮囑道。

    「知道了，回去吧。」莫紅軍沒有回頭，只是沖莫小川擺了擺手。

    他們不知道，在一個不起眼的陰影里，馮小溪早已是哭的唏哩嘩啦了。

    父愛如山，一直以來，父愛都是這般的厚重和博大。

    在莫紅軍轉身走的時候，馮小溪突然轉過身來，快速地下樓，朝著宿舍跑去。

    等馮小溪提著一個塑膠袋再回到原地的時候，莫紅軍已經不在了。只有莫小川一個人還淚眼迷濛地盯著不遠處那個步履蹣跚，在校園錯黃的路燈下，不斷拉伸著的影子。

    「小川。」馮小溪輕柔地叫道。

    「哦，小溪，你什麼時候來的？」莫小川被驚醒，迅速抹了一把眼淚，看著馮小溪問道。

    「我在你後面就出來了。」馮小溪回答道。

    「讓你見笑了。」莫小川一怔，隨即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們兩個你還說這些幹什麼？給，快點追上叔叔，給叔叔送去。」馮小溪把手中的塑膠袋遞給莫小川道。

    「這---」塑膠袋是透明的，很容易看得到裡面裝的幾桶泡麵和幾根火腿腸，莫小川遲疑了一下。

    「這什麼這，還不快點，等會叔叔就走的看不影子了。傻瓜，你真的以為叔叔會吃碗熱湯嗎？錢現在都在你兜里了。叔叔拿什麼去喝熱湯。有這些泡麵，找人家要點熱水還是好要的。」馮小溪把塑膠袋掛在莫小川的手上，把莫小川向樓梯口推去。

    「小溪，謝謝你。」莫小川轉頭對馮小溪說，然後，便瘋了一般地順著莫紅軍的影子追了過去。

    莫小川把泡麵和火腿腸送到莫紅軍手裡時。莫紅軍的手有些顫抖。

    「這孩子，這些東西你自己留著吃吧。爹喝碗熱湯就走。」莫紅軍執意不要。

    「爹，這是我同學送的，您拿上吧，出去打點熱水，吃碗泡麵，身子也能熱乎些。快上課了，我先回去了。」莫小川說完，撒腿就跑了。

    「這孩子，你慢點，小心滑倒摔傷了。」莫紅軍在後面叫。

    馮小溪看的到，最後，莫小川把那捲錢也放進了那塑膠袋裡。

    在馮小溪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幾個女孩子就有些嗚咽了。

    羅凱等人也沒有刻意控制自己的眼淚，任它流在臉上。

    原來，在他們看來，一切都是那般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