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無質、無法被窺見的命運軌跡，在朱鼎指間逐漸凝聚，化形成為一柄長矛。

    這【命運之矛】長達四米，直徑約為三十厘米左右，上面似乎鍍著一層烤藍，將內部流轉的扭曲金色紋路掩蓋，矛尖上沒有半點寒芒閃爍，反倒給人一種圓潤的感覺。

    馬燃將目光聚焦在【命運之矛】上，直接窺破了鍍層，就像是看到了寰宇之中一切生靈的命運脈絡。

    通過燦星眸，馬燃觀察到了這命運之力的本質，而在星光之腦的輔助下，他開始逐漸理解這種無形無質的力量，了解其運用方法。

    在這一刻，馬燃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那是他在窺測藍曦的【力量】赤梟的【輪迴】奧秘時，所不曾有過的複雜感覺。

    命運之力在接觸到馬燃的時候，無意識地散發出一種情緒既歡喜，又抗拒。

    極度的親切。

    極致的厭惡。

    相互牴觸的情緒融匯在一起，矛盾異常。

    給自己加了一重時停疆域，馬燃細細思索之後，發現命運之力親近的其實並非僅僅只有自己。

    甚至，這份好感概念蔓延到了「屹立於《燃武》序列最頂點的修煉者」。

    不過，命運之力的親睞和熱情，和《燃武》的前身「黑岩內氣武道體系」沒有任何關係。

    不，「喜歡」的程度太淺了，說痴迷，更加恰當。

    心神電轉之間，馬燃找到了某種可能。

    「我被大宇宙意志認可過兩次，甚至比神庭的這些【至高支配者】還要多出一次，所以命運親睞、眷顧著我。」

    「可是我第二次被認可的時候，拒絕了大宇宙意志遞過來橄欖枝，甚至已經做好了被追緝的心理準備，這是命運厭惡我的根源。」

    所謂命運，不過是大宇宙意志無意識間編制出的凌亂思緒。而個體的命運，則相當於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念頭」。

    一抹刀光於馬燃眸底閃過，全力催動【劍首】勳章，直接斬去了這個「念頭」中的一部分。

    確切的說，是「極致的厭惡」。

    如此一來……

    命運之力對馬燃的感觸，只剩下親切。

    不！

    說是「親切」，其實並不妥帖，顯得太過委婉了一些。

    如果說無形無質的命運之力是一個人，那麼在馬燃看來，它對自己實在是親近的有些過頭了。

    在厭惡情緒被斬去後……

    它變了。

    命運的熱情，簡直讓馬燃都感到有些不適應。

    它讓馬燃不禁聯想到某些為女神端茶遞水、噓寒問暖，恨不得一日三餐都送到嘴邊的人。

    馬燃面無表情地看著【命運之矛】從朱鼎手中脫出，刺向自己。

    在這個過程之中，馬燃發動了【先知】勳章的增殖能力，《燃影》覆蓋周身，燦星眸全力催動。

    他看到了自己的命運軌跡。

    不是一條，而是有無數種可能，最終卻都指向相同的結果命運跪在馬燃身下，卑微地祈求著他的寵幸。

    命運希望能夠讓馬燃來掌控自己，支配自己。

    「行。」

    馬燃眼神淡漠，看著【命運之矛】穿透自己的身軀。

    噗嗤！

    頃刻間，【命運之矛】消散無蹤。

    與此同時，馬燃的身體上，也出現了無數裂痕。

    噼里啪啦！

    濃重的血腥氣息逐漸彌散開來。

    在這個過程中，馬燃進行沒有任何抵抗，也沒有施展出任何防禦手段。

    籠罩著他的，只是一些朦朦朧朧的影焰。

    頃刻之間，馬燃身軀破碎開來，化為無數血肉小團，而後這些血肉團被拉伸延展，成為一根根透明絲線，旋即齏粉，逐漸消散在真空之中。

    看上去，他似乎已經徹底死透了。

    靈魂肉身盡皆消散無蹤。

    作為一名謹慎的至高支配者，朱鼎習慣用真靈烙印存在與否確認某個體是否存活。

    可馬燃情況特殊，從一開始，祂就找不到馬燃的真靈烙印。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