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開始探親。

    莫父回家這幾天都拿奔馳車來練手，如今都可以上手了。

    按莫名的話說，叔子除了飆車，什麼都會了。

    這年頭，駕駛證不像後世那麼難考，花錢都可以買到，鎮上的公路也很少有交警查駕駛證，何況是過年。

    若是過年敢查收車，這邊的村民真的敢帶人把交警隊給砸了，這年頭的老百姓依然是那麼彪悍。

    這兩天，莫耀還直接開車到鎮裡買啤酒。

    莫墨一家打算初三去外婆家，十幾公里遠的上冒村。

    莫墨母親是三姐妹，他母親排第二，大姨嫁到縣城，三姨嫁到鄰鎮，三姐妹都是定好每年初三回娘家探親。

    莫墨一家不像往年那麼急出發，有車就方便多了。莫墨家還沒買電瓶車的時候，過年探親很老火，借車難，他家也沒有摩托車，只有兩輛自行車，一個大人載一個小孩，踩一個多小時才到他外婆家，一天來回他父母就筋疲力盡。

    莫墨六歲那年，印象深刻，去他外婆的路途中有個很陡很長的山坡，足有數百米長，父母沒法載他騎上，他只好慢慢爬山坡，實在累死。

    十點鐘的時候，莫墨家都準備好探親禮，一隻土雞，幾斤糖果，可能值錢的就是莫墨買的禮物，是一瓶十年茅台和一瓶五糧液，還有兩盒營養品，全封裝在一個大紙箱裡。

    路上，莫耀開車慢悠悠，看著路上探親的人，感慨萬千。

    到了那山坡，莫耀得意地說：「這山坡有五六百米長，曲折迂迴，估計坡度都有三十度，開家裡的電瓶車不一定能開的上啊，還是這奔馳越野車方便。」

    「你說這話不腰疼，兒子花幾十萬買的。你看前面的三輪摩托車，載七八個人就不行了，客人都得下車走。」寧蘭馨笑嘻嘻，指著前面哄哄響的三輪摩托車。

    車到上冒村村口，村路太堵，車子開不進去，莫耀只好把車停好，一家人下車提貨走路。

    當地村民看到有奔馳車開進村，也非常好奇問旁邊的人「這是誰家的親戚啊？」「不清楚，奔馳車啊！」

    一家四口走了三百米路，就到了莫墨外婆家。

    「胖外婆，外公，我們來拜年啦！」莫婉晴還沒進大門，就大喊一聲。

    「外甥女來了，你胖外婆在這！」一位笑容可掬的六旬胖婦人從屋裡走出來，兩眼笑眯眯，「走不動咯！」

    「拜個年，買那麼多年貨過來幹啥，家裡都養有雞鴨，今天早上，老頭還殺了一隻雞和一隻鴨，你們帶來的不用再宰了。」看到莫墨拎著一隻雞，莫耀雙手抱著一箱貨，胖婦人嘮嘮叨叨地說，一邊還不忘往莫墨姐弟口袋裡塞紅包。

    「外婆，新年好。你這身體得多走走啊，要不我以後都扶不動你啦。」莫墨看著外婆喜感的笑容，她個子只有一米五左右，但是體重得有一百五斤，真是一厘米一斤肉，整個臉油光滿面的。

    他外婆是附近幾個村裡有名的接生婆，誰家孕婦見紅了，快臨產了，準是先找她。可以說，每幾天准有她的喜事，客人家一般都讓她吃好喝好，事成之後，最後給她封個一兩百的紅包。

    所以說，她的胖是吃出來的。

    孕婦在村里分娩花的錢，可比在醫院裡省錢，不過，這兩年衛生院禁止接生婆在村里接私活，說孕婦得接到鎮裡醫院去分娩，說要是出了人命接生婆得坐牢。

    前世莫墨還為外婆打抱不平，開玩笑，他外婆做了幾十年接生婆，經驗豐富，還真沒有出過人事故，真要是出人命啊，出的都是活的。

    莫墨一家四口到，從廳堂里探出三個人頭。

    「大姨，三姨，新年好！」莫墨客氣地拜年，也仔細打量眼前的人，回憶一下，一個四十歲模樣，穿著光鮮皮衣的中年婦女是他大姨寧蘭花，另一個穿著棉衣的婦女是他三姨寧蘭梅，還有一個比他大一歲模樣的女孩，應該是三姨的女兒，表姐嚴秋楓。

    「你們怎麼過來的？」寧蘭花好奇地問。

    「走路過來的啊！」莫墨笑嘻嘻地說，對於大姨，他沒有什麼好說話的。

    前世他大姨全家看不起他家，問借錢不借就算了，反而諷刺他母親，還有前幾個月他父親丟手機的事，去年與母親探親上門被拒絕的事，這些事都讓他耿耿於懷。

    她母親當初是沒認清大姨一家人的脾性，要不怎麼會自作多情上門探親。

    寧蘭花一臉得意地說：「喲，那我運氣真好，碰到嫁到縣城的女回來探親，坐了他們的小車過來。你姨丈忙，要不也借同事的車送我們過來了。」

    「這是新年紅包，錢不多，不要嫌棄三姨給的少呀。」寧蘭梅遞了一個紅包給莫墨。

    「三姨，怎麼會。」莫墨禮貌地雙手接上，有心意就行。

    而不像他大姨，一點動靜都沒有，光會炫耀。

    「大姨，表哥沒來嘛？」莫墨把雞放到雞籠，左瞧右看沒看到他的表哥。

    他表哥大他兩歲，哪怕是前世，與自己見面不多，很少來外婆家，莫墨真不知道他表哥咋想的。

    寧蘭花眉開眼笑，說：「他忙著練鋼琴，準備參加去參加全國少年兒童鋼琴比賽，練了好多年了，……。」

    莫墨撇了撇嘴，他對表哥參加什麼鋼琴比賽沒興趣。

    只是他對大姨一家無語了，縣城離他外婆家也就那麼十公里遠，還沒他家遠，他大姨一家都懶得回來探親，一年回一次都算多了。他大姨去年春節就沒來外婆家，才有他外婆讓母親親自上大姨家的事情，只是想不到大姨以招待貴客的理由不招待他們。

    莫墨記得前世的時候，他表哥未上大學的時候來過外婆家兩三次，非常嫌棄外婆家的破舊板樓，嚷著想早點回家，有時候莫墨真想為外婆打他一掌。

    後來，他表哥上大學後，再也沒來過外婆家。反正當年他表哥結婚，莫墨對他有意見，也沒有參加。

    表哥嬌生慣養，年輕人不懂孝敬老人也沒什麼，但大姨一家仍寵溺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