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長老你在幹什麼！」

    一旁的魏無忌瞪大眼睛，咳著血沫出聲。

    魏無忌自己對寧天認錯懺悔，那是因為大勢所逼，不得不如此。

    可大長老不是啊！

    大長老實力高強，擁有元嬰後期的實力，即便在整個玉京也排得上前列！

    他只是一招不慎，他還有實力再戰！

    為什麼要下跪認輸！

    難道是他這些年搞什麼青燈古佛，都搞傻了嗎？

    寧天也挑起了眉毛，不太理解魏家大長老的所作所為。

    但寧天看得出來，大長老那張蒼老至極的臉上，流露出來的懺悔之色，遠比魏無忌的虛偽更真實。

    「我有罪，」

    大長老依舊跪在地上，嘶啞著說道，「我這樣的人，是劊子手、是惡鬼，是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人。」

    「四十多年前，麻家一家十八口的死，都是我造成的！」

    他說到這裡，語氣虔誠無比，「佛說，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是我手上的殺孽太重，所以我該得到報應！」

    砰！

    他又朝寧天磕了一個頭，「我罪孽深重，我該死，殺了我吧。」

    而魏無忌卻急了，「大長老」

    「咳咳咳！」

    一陣急促的咳嗽，他脖頸處的血又往下流了，魏無忌大喊道，「你在幹什麼啊！你是不是信佛信傻了？！」

    大長老卻抬起了頭，認真駁斥，「無忌，不要不信佛祖，佛祖是有靈的。」

    「你看我，就是因為我的罪孽太深了，所以連累了至親至愛之人。」

    他悲痛不已地訴說著，「我的妻子，因我得了絕症！死的時候形銷骨立，幾乎不成人形。」

    「我的兒子，也因我橫遭車禍！最後連屍首都拼不完整。」

    「還有我的其他親友」

    「也因為我，在這些年裡也陸陸續續出事，十幾年間，幾乎全都死了。」

    說到這裡，他語氣越發蕭索，滿眼死寂，「到了最後，只剩下我一人。」

    「這就是報應啊。」

    「所以我信佛，我期望我的虔誠，可以贖一些我的罪孽，最多讓我的妻兒親友在轉世的時候，可以有一個好去處。」

    原來，魏家大長老信佛，都是因為這些年的親友離世。

    他找不到原因，便只能信了佛說，信了一切的源頭都是他的罪孽所致。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當一切努力、拼搏都沒有用的時候，就會把精神寄托在另一個東西上，可以是神，也可以是佛。

    只有這樣，生活才會有繼續下去的勇氣。

    大長老繼續道，「無忌，你放心，一切的罪孽都由我來扛。」

    「我只要一死，就能結束所有了。」

    聽著這樣的話，魏無忌的臉皮卻是抖了抖，表情很是複雜。

    而大長老再次轉身，跪伏在地，懇求寧天殺死他，「求施主放過無忌。」

    「當年的滅門慘案，是我動的手，是我殺的人。」

    「無忌什麼都沒做。」

    「該死的人只有我一個！」

    「請施主，結束我罪孽的一生。」

    寧天卻沒同意，而是道，「你的確該死，但主謀者更該死。」

    「沒有魏無忌的指使，你是不會動手的，所以他並不是什麼都沒做，反而還是一切罪孽的源頭。」

    「而且」

    寧天掃了一眼臉色難看的魏無忌，嘲諷地笑了一下，「魏家大長老，你以為你家人親友的死真的都是因為什麼虛無縹緲的報應嗎？」

    魏無忌此時忽然臉色大變，他的表情甚至比剛才寧天說要殺他來得更加驚恐，「你閉嘴你閉嘴！」

    他大聲喊著，絲毫顧不上自己還在流血的脖子了。

    幾乎要跳過來捂住寧天的嘴巴。

    可寧天沒管他，依舊對大長老直言道，「我如果猜得不錯，你妻兒親友的死，都是魏無忌下的手！」

    什麼？！

    大長老瞬間脊背僵硬，渾濁的眼珠迷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