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游被扶起來，嘴角血流不止，呼吸紊亂，但在這隊警察面前，卻硬生生忍住那哀嚎，再次看向我，目光不再畏懼而是多了幾分陰狠，說話斷斷續續。

    「陳隊長，此人砸我江家會所，還涉嫌故意傷害，請陳隊長秉公辦事，立即逮捕他。」

    故意傷害？秉公辦事？

    瑪德，他剛見面就曉得隊長姓陳？狼狽為奸也得有點技術含量，沒必要整得這麼明顯吧。

    陳隊長聞言揮手：「來啊，全都給我銬起來。」

    隊長的命令已經下達，下屬人員也只能服從。

    「等一等！」我面向陳隊長站直，同時將兩柄匕首收起來。

    陳隊長：「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疑問倒是沒有，但抓人講究證據，沒有證據就隨便亂抓，豈不有損陳隊長威嚴？羅某早就聽說說陳隊長辦案公正，就這麼胡亂抓一通，傳出去可對您不利啊。」

    陳隊長噎住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對啊，要證據，江少，麻煩您出示他們砸會所的和故意傷害的證據。」

    江上游臉色陰沉到極點：「伊姬，去拿監控錄像！」

    伊姬聞言動身朝樓上走去。

    「伊姬小姐。」我衝著她背影喊一聲。

    伊姬詫異地轉過身，特別不理解我這個時候叫住她幹什麼？

    「那個，你調砸會所的錄像即可，至於故意傷害，我現在就能為陳隊長證明。」

    伊姬嘴角微張，她很機靈，自然聽得出我的言外之意，可剛要出聲提醒就晚了，我的腳閃電般踏出，搶在她出聲之前，重重地踏在江上游已經塌陷的胸脯上面，力道很準，沒有半點偏移，咔嚓聲再次響起，江上游口吐鮮血向後摔去，若不是卡爾在身旁扯著他，他恐怕會跟牆來個親密接觸。

    這一腳過去，江上游已然昏厥過去，伊姬再無調監控的心思，蹬蹬蹬跑下來，扶起江上游大喊：「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叫救護車啊！」

    江上游的生機漸漸流逝，陳隊長的額頭滿是汗水，交代兩個弟兄過去抬江上游，來之前他就給江老爺子保證過，保證江上游不會有事，為了以後的仕途，連提頭來見這種話都差點講出來。

    可現在，他顯然沒做到，出發時受到各種阻撓，這才導致延誤了最佳時機。擔憂烏紗帽之餘，更多的則是憤怒，他將一切的怒火指向我：「來啊，給我抓起來！」

    「誰敢？」張賽坡、鬼仇、陳澤兵大喝出聲，齊刷刷護在樓梯口，不讓警察前進半分。

    他們出聲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和血流都在加速，前所未有的激動。

    患難才能見真情，面對黑壓壓的槍口，他們連半步都沒有退。

    同樣的，這聲大喝震懾了卡爾和伊姬，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組合，不拋不棄，同甘共苦。

    但我不能讓他們扛，之所以踢這一腳就是想攬下所有責任，如果再讓他們犯傻，那樣就違背了我的初衷。

    「讓開。」我緩緩邁下樓梯，站到他們三人身後。

    「少主。」

    「這是命令，誰都不許違背！」國有國法，門有門規，身為羅門成員，他們違不得。

    張賽坡嘆息一聲率先退開，鬼仇和陳澤兵看了看，皆無奈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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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三人退開，我的身前豁然大空，獨自面對黑漆漆的槍口，緩緩地走到陳隊長面前，四目相對，低聲道：「陳隊長，我這個人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睚眥必報，人與我有恩，我記，但倘若有人要算計我，我也一定會還回去。」說著撫了撫他的警帽，「這帽子不錯。」

    陳隊長不敢直視我，目光中的躲閃很明顯。

    「月月。」我拍拍陳隊長的帽子，跟著轉身朝冷月走去。

    冷月曉得我是有話叮囑她，當即朝我走來。

    「回去買罐雲南白藥，讓你偉姐熱敷淤青後噴上去…;…;」

    冷月本在認真聆聽，可無意間瞥一眼我身後，登時神色變得緊張，伸手朝我抓來：「小心！」

    我來不及反應就被她扯過去，跟著響起沉悶的槍聲，距離很近，我親眼目睹子彈射進冷月左側鎖骨下方。

    傷口距離心房很近，冷月嘴角登時溢出鮮血，身子虛弱地朝後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