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拿不準、猜不透的人物，我通常只有一種做法，非常直接的伸手打開了梁景誼臥室的燈飾開關，讓他直截了當地觀察室內環境。

    顧風皺眉，壓低了聲音問我：「剛才算是驅魔成功？」

    「不。」我搖頭，邁步進入臥室，伸手摸了摸電腦桌和床鋪的位置，再到窗戶口，「這個鬼只是在它出現過的每一個地方，都留下了屬於它的氣息。只要有它的氣息殘留，它就能夠再次回到這個地點。通常情況下，它的氣息殘留在家具與地板之間的縫隙中，需要用符紙探查，才能發現鬼氣殘留的跡象。」

    說完，我便掏出一張符紙，俯身將手中符紙靠近床底邊緣，看著它燃燒殆盡，才繼續抬頭向顧風解釋：「陣陣陰風隨地走，鬼氣在地面的位置，其實很正常。」

    「不正常的呢？」

    「不正常的情況在於，高處沒有。」

    顧風再度皺眉，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便起身，繼續解釋：「剛才它的鬼發蔓延到了牆壁，但從客廳一路走進來，牆壁上卻沒有鬼氣殘留。」

    話落，我便又掏出一張符紙，貼在牆上。

    符紙只燒了一半，這個對比相信十分明顯。

    而後，我又用另外一張全新的符紙，去靠近臥室的桌面、床鋪。

    之前每個被我用手直接觸碰過的地方，符紙雖然都有燃燒，但燒毀的程度都沒有第一張厲害。

    關上燈、離開臥室，我將梁景誼的房門重新鎖上，顧風才問：「這個跡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不知道。」我非常坦然地告訴他，「每個鬼的性質都不一樣，即便都是厲鬼或者怨靈，它們也有不同的存在方式。大概推測，這個鬼，或許習慣了盤踞地下。」

    「那頭髮……」他用辦案那套理論和我分析，「會不會是女鬼？」

    「嗯，八成幾率是女鬼。」

    他張了張口，似乎還想問我為何還有兩成幾率不是。

    我已經回到客廳，再次坐回椅子，望著對面的梁母說：「能不能繼續請回梁景誼，問完他所有情況後，我就將他送走？」

    「送走？」梁母瞪大眼睛問，「你要送他去哪兒？」

    轉眸，我想了想說：「阿姨，你放心，我只做封靈和救人兩件事。封印的都是厲鬼的魂魄，救下的都是人命。別的事我不會做，也不會傷害梁景誼。」

    梁母還是不明白，我看著李維和顧風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有警察在，我也不能直接告訴梁母，像梁景誼這樣被厲鬼害死的人，只要經師父查證無誤，師父就會助其復活。

    當然，即便他們不在，我也不無法向梁母直接承諾，這件事一定能成。

    等待片刻，見梁母不說話，我只好深吸一口氣道：「梁景誼的魂魄只剩下殘魂，大部分魂魄都被害死他的厲鬼吸食。所以您現在看到的他，是他慘死的模樣，而非他生前的模樣。若是他的魂魄完整，你就可以看見他生前熟悉的面孔，這對你來說，不是一種安慰嗎？」

    儘管仍是不懂，但梁母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站在我身後的顧風，依舊忍不住問：「可剛才符紙試探出屋子裡還有鬼氣存在，你不是應該先消除鬼氣，再繼續引魂嗎？」

    「我不能那樣做，也做不到。」

    一來，屋子裡的鬼氣完全消除，梁景誼的殘魂也會隨之消失。

    二來，師父為了防止我封魂過多，且利用法器囤積怨氣，所以從未傳我大面積驅魔封印的方法。

    我知道她這麼做的原因，其實是為了避免我利用厲鬼的魂魄和怨氣修煉什麼邪術。

    雖然我連修煉邪術和鬼術的法咒也不知道，但師父對我的防範，卻從未減少……

    想到這件事，我垂著眼眸，呼出一口氣。

    顧風見我不回答，也不再追問。

    待我重新擺好碟盤，這一次，不用我教梁母該怎麼做，她便徑自將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置於碟盤底部。

    張文晴幫忙關了燈，立即縮回沙發，將膝蓋直接收到了沙發上，用雙手緊抱。

    之前的情況，著實嚇到了他們。

    顧風的膽子卻出乎我的預料，比其他人大。

    他始終站在我身旁沒有動，餘光甚至依舊著梁景誼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