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然，即便不了解顧夢曾經的感情關係，但有些事，齊瑤還是記得的。

    她記得在蒼穹爆破前，她曾帶著鉛筆去找顧夢聯手，挽救林清玄的性命。

    在清光飛瀉的清晨，她不管不顧的沖入顧夢的書房，雙手撐在桌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告知蒼穹即將爆破的事實。

    可顧夢是位女主神，一位運籌帷幄之中、決戰千里之外的謀略高手。

    她心思細膩，絕不會因為齊瑤一句話，就相信所謂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說法。

    當顧夢提出需要考慮一段時間才能做出決定時，齊瑤面如死灰的離開日月星辰守護地，感覺這輩子或許永遠無法再與林清玄重逢。

    她還記得那時她走得很慢很慢，封印著林清玄魂魄的鉛筆始終被她握在手裡。

    沒過多久，齊瑤便發現無法回到領地，看著茫茫一片火海朝著日月星辰逼近。

    顧夢的家人一個個接連赴死，為她們爭取時間，以自身魂魄阻擋大火襲擊，慘死顧夢眼前。

    齊瑤記得，那時顧夢答應了幫她保護林清玄魂魄的事，提供了小石棺，但同等的交易便是讓齊瑤用自身法力，幫她救兩個人。

    一個是顧夢的丈夫，一個是顧夢的兒子。

    齊瑤施展封印，將他們的魂魄困住。

    沈毅的魂魄就是這樣被她舉世無雙的封印困在了肉身內，沒有死去而另一個被齊瑤救下的人，就是齊瑤現在的表哥季長生

    這些事，齊瑤都是記得的。

    她甚至知道，在當時的情況下她有能力救更多人，但顧夢卻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內心閃過，她想道破，卻又說不出。

    顧夢這樣的安靜，這樣的完美，定然不會故意犧牲其中一位丈夫，去換取和另一人的廝守。

    但當初為什麼顧夢只讓她救下沈毅，為什麼白無悄然復活了那麼多人，卻沒有復活顧夢的另一位丈夫，林清玄也不肯恢復顧夢的記憶？

    齊瑤沒有辦法，只能將這些事實真相藏在心裡，不提，也不問。

    看著眼前神色哀傷的顧夢，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自己問心無愧就好，即便被女鬼盯上，她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若是逼得顧夢靈氣爆發，便是女鬼自討苦吃。

    齊瑤微微閉眼，阻止自己再想昔日往事，回眸時，林清玄已經站在她身後，俯身靠在她耳邊低笑：「別人的事，你心疼什麼？」

    我心疼那麼多人因蒼穹爆破而死，也不行嗎？

    齊瑤在心底默念，轉身時再次推開林清玄，微微嘆氣，不用看也知道身後沈毅臉上露出了多麼古怪的表情。

    可惜，就像袁媛說的那樣，沈毅和顧夢兩個悶葫蘆撞在一起，通常感情進度比較緩慢，加上各種複雜的局面。

    唉

    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兩人才可以徹徹底底的正視彼此間的感情。

    周圍夜色漸漸暗了下來，如水月光籠罩森冷大地。

    在齊瑤說完推測分析後，過沒多久，陣陣陰風便席捲而來。

    她抬起手臂擋住眼前瀰漫的塵土，原以為厲鬼出現，正準備擺出作戰的架勢。未想，林清玄卻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