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遠遠眺望著荀曦的方向，大愛無疆瘋人院內，剩下的兩位瀕危病人之一，牧羊人手舞足蹈地低吼著。

    但他沒有行動。

    通過馬前卒，牧羊人清楚地感受到了荀曦和司念的實力。所以不得不承認，他恐怕不是荀曦的對手。

    「那個荀曦既然和院長有關，有這種實力也可以理解。」

    「但是沒有關係。」

    「一個人不夠, 那就再叫一個人好了。」

    牧羊人依依不捨地收回視線，而後繼續撥動手指。在他的手指上纏繞著無數絲線，只見這些絲線滲入皮膚，切割血肉，被鮮血染成了刺目的鮮紅色。每一根絲線都聯繫著牧羊人的一個馬前卒。

    如今他就在聯繫其中一個。

    地點位於噩夢城的某一家醫院的一間產房，在產房的病床上, 躺著一個女人，女人的肚子高高隆起。

    那是一位孕婦。

    孕婦的臉上帶著慈悲的母性笑容, 一個新的小生命即將走出她的身體，她的臉上洋溢著感動和幸福。

    她維持著笑容。

    她繼續著笑容。

    她的笑容就這樣凝固在了臉上。

    本應是新生命降臨的場景，但當孕婦臉上的笑容始終定格在某個瞬間，無論過去多久也沒有變化時。

    一切就變得詭異了。

    直到孕婦的體內傳出了一聲輕響。

    「....你找我？」

    從孕婦的肚子裡，一個白淨的小胖子緩緩爬了出來，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臉上看不見孩子的童真。

    只有一股濃烈的惡意。

    緊接著，那個被剖開肚子的孕婦突然開口了，只見她維持著慈悲的笑容，一邊發出了牧羊人的聲音。

    「我為你找到了一位新的『母親』。」牧羊人和靈童互為病友很多年了，所以牧羊人很清楚怎樣才能打動靈童：「我給你做的家，相信你也住膩了吧？不過沒關係，這次我為你找了一個更好的。」

    「那是一個女性靈異。」

    只見牧羊人附身的孕婦聲情並茂地說道。

    「.......她在哪兒？」

    靈童沉默片刻後，低聲開口道。他的聲音和他的外表一樣稚嫩，就像是剛剛才學會說話的孩子一般。

    「順著我的絲線。」

    「我來為你指路。」

    眼見靈童被說動，牧羊人頓時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何樂而不為？

    .........

    「居然跑了？」

    噩夢城的街道上, 荀曦看著四周到底的屍體, 還有那兩個馬前卒，皺眉道：「是那個叫牧羊人的病人？」

    荀曦來之前可是做足了準備。

    有關大愛無疆瘋人院的四個瀕危病人，他也早就從趙遠興，以及被屠蘇關押的瞳中人那裡得到了相應的情報。所以之前當牧羊人用分身報上「馬前卒」的名字時，荀曦才會那麼篤定他在說謊。

    「不會是去叫救兵了吧？」

    荀曦覺得情況不太對，從牧羊人的口吻來看，如自己所料，自己真的和瘋人院的新院長有某種聯繫。

    牧羊人甚至直言，殺了自己就能當上院長。

    雖然荀曦不清楚理由，但這並不妨礙他做出判斷：自己在這個地方，很有可能已經變成眾矢之的了。

    這幫刁民都想害朕！

    不公平！重來！

    而就在這時-----

    「....在哪兒？」

    伴隨著一聲稚嫩的呢喃，荀曦陡然覺得肩膀一沉。緊接著，脖子附近的肌膚便傳來了一陣冰冷的觸感。荀曦回頭一看，卻只看見了一個小孩的腦袋，小孩瞪大了漆黑的雙眸直勾勾地看著荀曦。

    「在哪兒？」

    小孩再度開口道，聲音森然。而與此同時，荀曦也已經認出了小孩的身份：「第四位瀕危病人靈童？」

    「在哪兒！」

    靈童沒有回答荀曦，而是陡然發出了一聲高昂的尖叫。

    下一秒，司念的身影便憑空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