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遠的地方，跪著戴雲，趴在地下，大氣都不敢出。

    老將軍的面前，是一份證詞複印件，正是小鬼子山本的供詞，供詞的旁邊，還有一個刻錄的光盤。

    今天早上，不知道什麼人，將這一份證據複印件和一碟刻錄光盤放在了老將軍臥室的茶几上。

    證詞上有中海市警局的公章，還有國安部情報科的公章，以老將軍的眼光，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一份證詞，絕對不是偽造的。

    光盤卻記錄著五菱科技大樓地下室慘絕人海的一幕幕，看得老將軍怒不可遏。

    他恨不能像五十年前一樣，揮舞著大刀，衝進這個魔窟將所有的日桑小鬼子殺得乾乾淨淨。

    通過山本的供詞，老將軍知道了這是戴雲和李家第四代旁系子孫李浩幹的好事，真相大白。

    這還得了！

    嫉惡如仇的老將軍一個電話，把戴雲從中海叫了過來，連帶著藏在某個秘密會所的李浩，可是李浩卻落荒而逃，只有戴雲誠惶誠恐地跪在老人的面前。

    老人仰天長嘆，對著冥冥的虛空之中，好像看著當年老戴兄弟的臉：「老戴啊，你說，你在世的話，這些不肖子孫，你該怎麼處理？我以後死了，怎麼有臉去見地下的首長啊，怎麼有臉見到那些為革命犧牲的同志們？」

    李家主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此刻知道老人正天人交戰，輕輕一個念頭，就會要了戴雲的性命。

    他明明知道父親正在暴怒之中，卻不得不上前扶著他：「父親，你別難過，其實小戴也是被小鬼子給騙了，說是實驗一種新藥，可以治療癌症，誰知道……」

    啪！

    老人轉身，重重一嘴巴打在李家家主的臉上，怒視著他：「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些子子孫孫，都被你這個狗娘養的壞了心腸，你給我滾出去。」

    李家家主滿臉鐵青，嘴角有鮮血汩汩而出，只得嘆了口氣，走出了小院。

    戴雲一顆心冰涼冰涼的，失魂落魄，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落得這個下場。

    眼看著老將軍的態度，戴雲知道自己今天絕無倖免，不由得苦苦哀求：「李爺爺，求您幫幫我吧，我只是一時糊塗，我發誓我真不知道五菱科技大廈的內幕啊，只是作為招商引資的一個項目，誰知道他們會搞什麼基因炸彈實驗呢？」

    「糊塗，研製新藥，人家會莫名其妙送那麼多錢給你？老元帥以前就說過，莫伸手，伸手別被捉，整整一百個億啊，要不是有重大內幕，怎麼會送那麼多錢？」

    老將軍看著他酷似老戰友的臉，呆呆出神，語氣變得溫和起來：「小戴啊，起來，你爺爺當年是戰鬥英雄，你父親也在自衛還擊之中英勇犧牲，他們的鮮血，都澆灌在共和國的熱土上。」

    「作為他們的子女，你不用向任何人跪拜，要有骨氣，哪怕做錯了事情，自己咬著牙一力承擔，就算死了，也絕不丟你父輩的臉，這才是好漢子，真英雄。」

    聽著老將軍忽然變得溫和的語氣，戴雲渾身都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看著老將軍哀傷的臉龐，他心中一寒：「李爺爺，你是要我……」

    他只覺得頂門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一顆心變得冷冰冰的，眼前發黑，仿佛墮入黑暗的深淵，明明七八月份的天氣，忽然變得冰冷刺骨。

    「去向華紀委自首吧，待會兒李爺爺親自陪你去，別怕，孩子，好漢做事好漢當，你的爺爺是英雄，父親是英雄，你也應該是大英雄才是。」

    老將軍說到這裡，老淚滾滾而下，戴雲面如死灰，呆了半晌，最後終於點了點頭，撲倒在地上，仿佛渾身的骨頭，都被抽得乾乾淨淨，痛哭失聲。

    站在門外的李家主嘆了口氣，臉色木然，拳頭卻死死捏著，心中猶如一頭猛獸在咆哮：「王小石，我和你勢不兩立。」

    三天後，中海市市委辦公室之中，召開常規會議，因為戴書記上京城匯報工作，這一場會議由副書記宋武輝主持。

    「…….要繼續發揚戴書記7.12的會議精神，加大招商引資的力度，繼續整頓市場秩序，多部門聯合，繼續加大打黑反恐的力度，鞏固現有的成果……」

    宋武輝一邊作報告，忽然想起了戴書記的囑託，冷冷地看著警局局長楊吉友：「7.21暴力事件，楊局長這邊，有什麼突破？」

    楊吉友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