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淚湧出眼眶，順著長風瀟的手指滑下。

    長風瀟心如針扎，不禁刺痛。

    「師妹你怎會去修煉那《毒魘》殘篇！」李桓不解，他不明白繆紫放棄那完整的《萬妖鬼志》不煉，好端端地去修煉什麼殘篇功法！

    那《毒魘》乃是萬妖堂收錄的一份功法，因是殘篇，所以無人問津，更無人修煉。

    像這種殘篇，沒有完整的指導，單憑自身嘗試，很容易走火入魔，誤入歧途。

    很明顯，現在的繆紫已然走火入魔。

    其現狀與當初十鬼門中一位長老一樣，氣血衰退，韶華流逝。

    而且更重要的是，或將不久後，繆紫便會如當初那位門中長老一般無二，迷失心智，最終瘋魔而死。

    也正是因為當年那位長老的事傳出，十鬼門上下無人敢再嘗試修煉這《毒魘》殘篇。

    但李桓沒想到，繆紫竟會去修煉此法，這與尋死無異，先前十鬼門就有長老因修煉此法瘋魔而死，後門中更有大能斷言此法兇險，望修煉者慎之。

    在他看來，繆紫是萬妖堂堂主門下得意弟子，若不出意外將來勢必會接替骷九的位置，那萬妖堂的傳承功法《萬妖鬼志》繆紫是有資格修煉的。

    且《萬妖鬼志》論玄妙程度也不比《毒魘》遜色，那萬妖堂主也就是萬妖老人骷九修煉的亦是這《萬妖鬼志》，分化本源之下，還可以煉製一具萬妖鬼身，妙用無窮。

    所以，李桓不解。

    繆紫苦笑一聲，沒有說話，若不是情勢所逼，她也無需修煉這什麼《毒魘》。

    先前骷九鬼身折損在寒山宗，本尊更是深陷浮圖塔中（除了初雲陽、靈山境，其他人並不知道那浮圖塔虛影是浮圖塔降下的一座小空間。）。

    萬妖堂群龍無首，她作為骷九的唯一得意弟子，只得咬牙硬上，可她本性善良，對《萬妖鬼志》這等邪惡功法十分牴觸，遂轉而修煉《毒魘》，雖是小心翼翼，卻沒想到還是引得萬毒侵身，走火入魔。

    這才落得如今的地步。

    長風瀟心中漸漸明了，他知道骷九所修煉的萬妖鬼身，需得以數以萬計的生靈祭煉而成，當真是邪魔外道，喪盡天良。

    以他對繆紫的了解，她絕對不會修煉此法，去煉製什麼萬妖鬼身！

    繆紫與長風瀟對視，一切緣由皆在無言中。

    繆紫不願見他的真正原因，長風瀟已是知道，試問哪一名女子不愛美貌，不在意自己在心愛之人眼中的樣子。

    她先前不是不願見長風瀟，而是不敢見。

    可是長風瀟對此卻不在乎，若真愛一人，這些都可以無視！

    遠處，李桓面色遲疑，欲言又止，他是一直愛慕著繆紫，可是或許那是以前繆紫，至於現在眼前的已然容顏變得蒼老、發枯珠黃的陌生、醜陋面孔，他再難有半分愛慕之感，甚至隱隱作嘔。

    「李師兄，這天煞令我便交付於你了！」繆紫轉過身來，說著，便將天煞令牌拋向李桓。

    李桓接過，看著手中兩塊天煞令牌，不禁詫異，「師妹……」

    「我或活不了多少時間了，我的這塊天煞令還勞煩師兄一併帶回去。」繆紫眼底落寞。

    看在李桓眼中，他亦是一嘆，當即將兩塊天煞令牌收好，「師妹你不回萬妖堂了？」

    繆紫輕輕搖頭，沒有說話。

    李桓見狀眼底晦澀，隨即召回三具藥人，拱手離去。

    長風瀟驚異李桓沒有再為難他，當即也沒有多想，牽著繆紫來到先前盤坐的古松下拾起長琴。

    二人正打算回松堂，卻沒想遠處松林中走出一人。

    那人一身青衫，提劍而來。

    「長風瀟，幾年未見，想不到再相見時，仍在此地！」青衫男子眉頭一挑，淡淡道。

    「怎麼，今日，李兄還要為難與我？」長風瀟冷笑道。

    「為難倒不至於，只不過最近手癢，欲找人切磋一二，就不知長風兄是否願意奉陪！」李凡似笑非笑道，隨即環顧下四周，微微點頭，「若我記得不差，三年前……」

    「奉陪？三年前，你無端殺我長風家三十六名鏢手。」長風瀟打斷李凡的話，話語轉冷，透露殺意，「此事，我長風瀟必當奉陪到底！」

    三年前他押鏢至松城，正是在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