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描述，他的確是個可怕的孩子。」

    張母說。

    張茂立即抬頭張嘴想反駁點什麼，又閉上。

    張母把他的糾結都收入眼底，微笑道：「雖然很害怕，但是你並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對麼。」

    張茂搖頭又點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張母眼神溫柔。

    在這樣無限包容的目光下，張茂深吸一口氣，「其實這件事之前，伊諾從沒有做過真正的壞事，都是別人先惹他，他才漂亮的反擊回去。平時跟人玩遊戲，也是憑實力贏得人心服口服。」

    張母笑著示意他繼續說。

    張茂猶猶豫豫道：「可能是這次他真的很生氣，畢竟是時白夢被無緣無故的傷害。想一想都挺危險的，如果時白夢被推下去的不是土坡是別的地方，又或者我們找不到證據的話，時白夢就要被污衊了。」

    張茂越說聲音越低，逐漸的說不下去了。

    張母等他徹底閉上嘴不說話後才開口，「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對麼。」

    張茂沒說話。

    張母微笑道：「你不想失去伊諾這個朋友，真正害怕的不是他異於常人的性格，而是怕他辜負你這份友情，與其等到以後被他傷害，不如提前就跟他一刀兩斷。」

    「我……」張茂想否認，最終沒能否認出口。

    不單純是這樣的，但是具體是哪樣，又無法用語言概括。

    張母拍拍兒子的肩膀，「放心吧，伊諾是把你當朋友的。」

    「真的嗎！」張茂一張臉立即煥發了光彩。

    張母笑出聲。

    張茂察覺到自己的反應太大，不太好意思。

    張母笑道：「你跟我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跟你說這句話麼。」

    張茂，「我沒有，我是認真的在問你。」

    張母，「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說伊諾一句壞話，還給人家解釋那麼多，不是怕我禁止你繼續跟他交往？」

    「不是，我就是實話實說，我前面不也說了他很可怕麼，冷漠得跟沒有人性一樣。」張茂反駁。

    張母不跟兒子爭，再爭下去，萬一讓心思敏感的兒子惱羞成怒就不好了。

    晚飯都已經快做好了，實在是一家四口的分量，小兒子不吃不就浪費了麼。

    張母認真道：「怎麼能這樣說人家，我看他比你們都有人性多了，自己被欺負都無所謂，在乎的人被欺負了，提起胳膊就是干。」

    「媽！」張茂無奈，「後面那句話不要被爸聽見，要不然爸又以為是我們教的。」

    張母瞥了他一眼，「行了，放心吧，他不會變成你害怕的那種樣子。」

    有了母親的這句話，張茂整個人都放鬆了。

    見母親站起來就要去廚房，他追過去，「為什麼？」

    張母道：「他不是已經給你答案了麼。」

    「啊？」張茂滿臉迷惑。

    張母嚇嚇兒子，「你說他把你看透了，說不定真沒看錯，他後面說的話就是給你的答案。」

    張茂呆在原地，滿腦子都在想伊諾後面說了什麼話。

    ——我很善良——

    ——夢夢想要的善良——

    兩道驚雷似的聲音在他腦海里響起。

    張茂打了個激靈，然後轉身跑上樓。

    「砰」的一聲，房門被關得相當響亮。

    廚房裡的張母回頭看了眼，懊惱的嘆了口氣。

    不好，把孩子嚇過頭了。

    她苦惱的看著切好的食材。

    今天這頓晚餐看來註定是要浪費一些了？

    ……

    清晨，吃過早餐的時白夢拒絕了時父他們的接送，自己跑去校車點。

    上車的站口，遠遠就能看見小白王修長的身影。

    時白夢跑過去，朝小白王露出笑容，剛想道一聲早。

    結果被小白王瞥來的一記眼神給凍住。

    超凶！

    時白夢背脊緊繃，像被獵豹盯住的小白兔。

    伊諾什麼話都沒說，扭頭繼續看前方的馬路。

    三四秒後，時白夢才回神，笑不出來又不知道說什麼。

    小白王昨天的氣還沒有消麼？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