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鳶打完電話進來說了句：「不好意思，叔叔阿姨，讓你們久等了。」

    她的話讓我頓時從我爸的異樣中緩過神來，再去看時，他的瞳孔早已恢復了尋常的樣子。

    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卻變得更為冷漠，眼眸中一片黯淡。

    我心裡一陣吃驚，心想或許只是我看錯了。最近陰靈的事情接觸太多，我很容易就會不自覺地產生幻覺。

    我媽起身招呼白紙鳶坐下，給白紙鳶夾了很多菜。我媽實在是太過熱情，讓白紙鳶情不自禁地小聲對我說：「你媽怎麼這麼熱情啊？搞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這頓飯我已經沒心思吃了，聯想到我媽和我說的種種異常，我突然感覺我爸變得越加詭異。

    我爸這些天看著衰老得更快了，兩鬢上全是雪白的髮絲，眼角和額頭布滿了深深的皺紋。

    他的咳嗽聲也跟上了年紀的老人沒什麼區別，動作遲緩，眼眸渾濁，還喜歡動怒。

    我媽見吃飯的氛圍有些不對，連忙打圓場：「好了，老頭子。你看兒子都帶著咱未來的兒媳婦兒回來看你了，你就別鬧脾氣了。」

    白紙鳶聽我媽這麼一說，臉更紅了。

    而我爸瞪了我媽一眼，罵道：「我正教育兒子呢。你一個老娘們兒插什麼話？」

    我爸的話把我和我媽以及白紙鳶都嚇了一大跳，因為他的話里大男子主義實在是太嚴重了。

    這話引起了我強烈不滿，我說：「爸，你怎麼能這麼和我媽說話呢？你以前從不這樣。」

    「你給我閉嘴。開始沒大沒小了是吧？誰是爹誰是兒子？我怎麼說話還用得著你來教老子？」

    我媽扯了扯我爸的衣角，小聲說道：「行了。你少說兩句，這家裡還有客人在呢，你注意點。」

    我爸深深地看了白紙鳶一眼，緩和了一下神色，然後說道：「丫頭，我能在你面前發脾氣，那就是沒把你當外人。今天我就替我這不孝兒子跟你保證，只要你進了家門，不會讓你受苦。」

    「這小子要是敢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我一定把他腿給打斷。」我爸狠狠地瞪著我，對白紙鳶信誓旦旦地說道。

    白紙鳶被我爸說的這番話弄得很尷尬，她連忙說：「叔叔，您……您別這樣，他……他對我挺好的。」

    我爸一聽，臉色緩和了不少，說：「那我明天就讓孩子他媽，去你們家提親，讓這臭小子，把你風風光光地娶進家門。」

    我和白紙鳶都瞪大了眼眸看著我爸。

    這……這進展也太快了吧？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

    我連忙說道：「爸，這有點太著急吧？我……我都還沒準備好。」

    「你給我閉嘴。不孝的東西，二十八歲了，還不結婚生子。要是活在舊時代，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還是個老光棍，祖宗的臉都要被你給丟盡了。」

    我和白紙鳶都是極為誇張的表情。

    連我媽都看不下去，狠狠地拽著我爸，說：「行了，你就少說幾句吧！」

    我媽邊勸我爸，邊衝著我們使眼色，意思是讓我們趕緊好好哄哄他，別不順著他。

    我無奈地說：「好好好，那兒子的終身大事，都交給你一手操辦，這總行了吧？但我是爺們兒沒關係，你總得問問人姑娘的意思吧？」

    我爸用懇求的眼神望著白紙鳶，這讓她哪裡好意思拒絕，只能跟著我一起推皮球。

    她說：「明天看我爸媽什麼意思吧！」

    我爸的臉上雖有不悅，但還是點頭答應。他沉著一張臉，對我說：「一會兒去送丫頭回家，把路摸熟了。明天我和你媽好登門拜訪。」

    我點頭答應，吃完飯就帶著白紙鳶離開。

    ……

    我開著車送白紙鳶回家，一路上她都在我耳邊跟我吐槽。

    「我咋覺得你爸就像是上個世紀的老古董啊？這思想也太復古了吧？」

    「現在三十歲左右結婚多正常啊？不都流行晚婚晚育嗎？怎麼你爸好像就迫不及待等著我們結婚生娃一樣？」

    「還有哦，你爸大男子主義太嚴重了，在家裡他是不是經常當家做主哦？他看著好兇好嚇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不是有陰陽眼嗎？有沒有看出我爸有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