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魂瘋狂的聲音迴蕩在太和殿中。

    旋即他的魂軀緩緩消散，在即將消失之時，他還在慟哭：「恨！我琉硯數百萬人族，亡於一夜之間！恨……」

    而紀夏卻在怔怔出神。

    師陽刺殺那尊頭戴王冠的強者，被強者咬去了頭顱，死了？

    那位曾經多次為太蒼出生入死，堪稱他麾下第一猛將的師陽，就此死去了？

    張角看到紀夏的神色，忽然開口道：「王上，這玉簡是方才那卜方製作的，但是使用者卻是師陽，其上附著的絕大部分靈元，也是師陽的靈元。」

    「我原本想招來師陽的亡魂，沒想要來的卻是卜方的亡魂……這般推測的話，也許師陽並不曾死去，不死，自然沒有亡魂供我召喚……」

    紀夏聽到張角的話語，側頭想了想，道：「也許是他的殘魂被那強者磨滅了。」

    張角搖頭道：「我這門術法，即便亡魂消亡，也能召來他的魂軀碎片，乃至粉末，亡魂不可能徹底消王。」

    紀夏臉色這才好轉了許多。

    「師陽並不是什麼有勇無謀的莽夫，那位頭戴王冠的強者，最少都是一位神淵級別的強者，行刺這等強者，無異於去找死，怎麼會去找死？」

    紀夏心中自言自語一番，心中這才寧靜了一些。

    「也許師陽也和其餘那些靈府、神台一般，被用於產出珍貴結晶。」

    白起開口。

    「不論怎麼樣，等到大劫之後，就要派出人手，去尋找那座上岳了。」

    紀夏失望道：「可惜即便是這卜方，都不知道上岳的位置，可能是被琉硯上岳的高層隱瞞。」

    張角再度屈指輕動，太平經翻動，定格在另一頁面上。

    從中跑出一隻佝僂、醜陋、乾瘦的陰影，渾身還覆蓋著一層黑色的容貌，看起來極為醜陋。

    張角將玉簡給他聞了聞。

    醜陋的陰影立刻融入地面，疾馳而去。

    「王上，它記住了卜方和師陽的靈元氣息，讓它先去尋找一番，看看有沒有效果。」張角說道。

    紀夏彈出一道靈元，噎鳴秘境前的禁制，立刻開出一個微末的小口。

    醜陋陰影從那小口中流入。

    紀夏大日靈眸亮起，卻見那道醜陋陰影流出之後，忽然分裂出成千上萬的陰影，融入大地，消失不見。

    張角身前的古書也隱沒於虛空。

    紀夏滿意的看了張角一眼。

    價值三十萬靈種的神人，確實不凡。

    「無垠蠻荒中的人族，究竟遭遇了什麼？方才那座琉硯上岳上，城池林立，上岳修士神通也頗為不俗……」

    白起聲音柔和溫雅，但是語氣中，卻又有幾分疑惑：「而且據卜方說，師陽來自凰梧秘境，這座秘境，應該也是人族秘境，人族既然有這麼多的強者……為何始終聲名不顯？」

    張角雖然剛剛來到無垠蠻荒，但是以他的才智，再結合卜方、紀夏、白起的話語，就已經猜測到了人族的處境。

    他並不插話，喝了一口杯中的香茗，靜靜聽著紀夏和白起對話。

    「師陽曾經說過，人族在久遠的以前，也曾經誕生過神庭，我通讀了許多典籍，湯康式建立大鼎神朝，又有都姜式建立大息神朝，但是這兩座神庭國祚，都僅僅只留下了區區的名姓，除此之外，師陽不曾知曉有任何傳承現世。」

    紀夏低頭，一邊思忖，一邊道：「神庭的威嚴，隨著太蒼強大，雖然我們眼界逐漸高遠，我們都無法揣測其中的萬一，這等的龐然大物，如同天一般厚重的國祚，又怎麼會在頃刻間崩塌？」

    白起鄭重點頭，道：「這其中，只怕還隱藏著深重的隱秘。」

    張角忽然道：「倘若能夠有古老存在的亡魂，我也許能夠問出一些什麼。」

    紀夏笑了一聲，道：「我如今還在盼望最好不要遇到任何古老存在，無垠蠻荒太詭異了，你如果喚醒古老的存在，也許人家輕輕看我們一眼，我們就死了。」

    張角聽到紀夏的話，又想起在褐色玉簡中見到的強者，約莫覺得紀夏說的有道理，輕輕點了下頭。

    「不論如何，我們起碼弄清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