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嗎？」

    關立業心中冒出一個念頭，神情有些恍惚。

    片刻後，他清醒了過來。

    只見面前的木門完好無損，並沒有被破壞的跡象。

    再看看自己，一樣完好無損，沒有半點傷勢。

    「呼！看來真的是出現幻覺了，應該是壓力太大了。」

    「也是，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什麼妖魔鬼怪呢？如果有人類豈不是早就滅絕了？」

    關立業自嘲的笑了笑。

    他提上褲子，推門走了出去。

    果然，外面並沒有什麼血盆大口的人形怪物，甚至連血跡都沒有半點。

    之前破門食人的場景，就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

    ……

    「幻覺，都是幻覺。」

    「我可是一名專業的精神科醫生，怎麼能受到瘋子的影響呢？」

    「呵呵……呵呵……」

    關立業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邁步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深夜的瘋人院很是寂靜。

    雖然有上夜班的護士和醫生，但他一路走回去並沒有碰到一人，仿佛整間醫院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關立業並不在意。

    他現在已經半點恐懼都沒有了。

    這世界哪來的鬼怪？

    不過是瘋言瘋語罷了。

    回到辦公室後，關立業思路突然通暢了起來。

    他拿出一支鋼筆，奮筆疾書了起來。

    整個辦公室，只聽見他沙沙的書寫聲，頗有節奏感。

    寫著寫著，關立業不由想到了蘇木。

    「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瘋子，很有研究價值。」

    「若是能搞清楚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我說不定能享譽中外，名揚天下。」

    「呵呵，我的機會來了。」

    關立業面色僵硬的笑了幾聲，隨即接著書寫了起來。

    ……

    也不知道寫了多久，他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了開來，一個小護士沖了進來。

    「關醫生，醫院裡……」

    這個小護士開門想說些什麼。

    但看到關立業後，面色突然變得無比驚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她整個人傻在原地，身體劇烈顫抖著。

    關立業歪著頭，疑惑的說道：

    「醫院裡怎麼了？你這是在……怕我嗎？」

    看著小護士牙關打顫、瑟瑟發抖的模樣，他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些血腥的畫面。

    他似乎……遺忘了什麼。

    ……

    「啊！鬼啊！！！」

    那小護士沒有回答關立業的問題。

    她驚恐的慘叫了一聲，連滾帶爬的逃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關立業的視野中。

    「鬼？鬼？鬼？！」

    關立業呆呆的站在原地，一遍遍的重複這個字。

    他將雙手舉起放在眼前。

    只見原本正常的雙手逐漸腐化，成為了一雙染滿鮮血的鬼爪！

    低頭一看，報告上沒有字，被塗滿了恐怖的血色紋路，連桌子上都布滿了！

    這一刻，關立業什麼都記起來了。

    他死了。

    他已經死了！

    死亡之後，不甘冤魂從屍體上飄了出來，凝聚成離開怨鬼。

    但一開始的時候，關立業並沒有意識到這些，人的思維占據主體，暫時沒有被侵蝕。

    直到這一刻，他終於想起了一切，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關立業緩緩轉過身去。

    在月光的映照下，玻璃上出現了一個脖頸被撕裂的半透明鬼影。

    不是他，還能是誰？

    「呵呵，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真好啊、真好啊！」

    「我好像有點餓了，吼！」

    關立業的笑容越發扭曲，最後撕扯開的大嘴中發出一聲鬼嘯！

    這一刻，妖魔意志將殘餘的人類思維碾碎。

    關立業徹底化為了一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