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反派成個仙 70.八
蟻后笑道:「胡小友所需,些許不是我辛夷界所出。但我辛夷界有的,自當奉上。」
胡天欣喜不已,笑著道謝。
不時蟻后便命妖蟻奉上幾隻乾坤袋,盡數掛在了歸彥的脖子上。
沈桉又不情不願替胡天算賬付了款項。
&算什麼事兒,老朽的算盤居然替個潑皮算賬。」沈桉很是不高興。
諸事畢,大巢外,葉桑也將胡天捆上了象風大輿。
因著辛夷界的木元素實在充沛,胡天樹長勢頗佳。此時已不能進得象風大輿廂內,葉桑同易箜只得出此下策。
胡天躺在象風大輿棚頂,被數根縛鬼繩捆得結結實實,生無可戀。
易箜此時上前來:「師兄,現下感覺如何?」
&真藍啊,那雲跟棉花糖似的。話說,我雖然能出聲,但好像沒嘴了吧?」
易箜直率道:「沒有。」
整個樹,只剩下胡天一雙眼睛。
&不了東西了?我會不會被饞死啊。」胡天憂心忡忡。
晴乙不解:「不該是被餓死嗎?」
&妨,木元素會補充你體內所需。」花困冒出來。
胡天並不搭茬,只管仰面看雲,九十度憂傷感嘆:「不吃飯的人生,和死又有什麼分別?」
&飯桶啊!」沈桉到得象風大輿前,打斷了胡天的惆悵。
他轉頭領著葉桑、易箜同蟻后道別。
蟻后一一還禮。
待到葉桑時,蟻后忽問她:「葉小友,若有一日,蚍蜉與人族開戰,你選哪一方?」
葉桑抬頭,斬釘截鐵:「我選劍。」
&連人都不選麼?果然是劍修。」蟻后笑著搖頭,「辛夷界木元素畢竟充沛,諸位還是儘快帶胡小友離去。今次我便不多送了。」
&留步。」
沈桉客氣完,領著眾人上了象風大輿。徑直離去。
待到象風大輿消失,蟻后轉頭看向花困:「若是有一日,葉桑同我蚍蜉一族對立,你待如何?」
花困不語。
良久,蟻后道:「早前你一直要出去,此番妖祭結束,你便出去遊歷吧。」
花困躬身彎腰:「是。此時,也請母后容我告退。」
&吧。他們會從裊鋒界那道界橋離去。」蟻后擺手,轉身回了大巢。
花困招來一片葉子,迅疾向那處界橋衝去。
然則此時沈桉一行人,卻並未徑直去界橋,而是駕著象風大輿往辛夷界集市的路上走了一遭,且是一路慢行。
易箜很是不解:「師父,為什麼要從這兒走?」
&弟啊,有個詞叫『招搖過市』,你可懂?便是讓妖族都看看,胡天變成了一棵樹。如此,那些妖便不再惦記胡天的樹種了。」
沈桉拍易箜,「此乃計策宣揚,你可要學著點。」
易箜認真問:「可是師父,那些妖怎麼知道這棵樹是胡師兄呢?」
&沈桉愣住。
胡天在棚頂,翻白眼沒好氣。恰此時,象風大輿行到妖族聚集的一處。
胡天靈機一動,扯開嗓子吼:「沈桉你這糟老頭兒!哄我把十顆種子都吃了,現下變成這麼個玩意兒!從此不得好活,我與你不共戴天!」
沈桉一聽,立刻把腦袋從車窗伸出去,探出半個身子,扒在車頂,罵道:「胡天,我把你這個沒良心的潑皮無賴生撕活剝了!你他娘自己吃樹種還有理了?活該麼你!活該!」
一路行來,一路對罵。
沈桉罵久了,扒拉棚頂累,便回到車廂,倚著車窗同胡天打嘴仗。
易箜起先還擔心,後又疑惑:「這是在宣揚?」
易箜去看葉桑尋求解答,卻見葉桑將重劍擱在腿上,手指摩挲,似在深思。
半晌,葉桑抬起頭,四下看了看,對晴乙道:「師妹,我有事要想請教。」
晴乙忙在葉桑身邊落下,細聲道:「師姐但說無妨。」
葉桑將重劍背上:「花困是不是喜歡我?不是妹妹對姐姐的那種,是我爹對我娘的那種。」
此話一出,車廂全靜下,便連外間胡天都不說話了。
沈桉轉身,咳了咳:「小葉桑,你這才……」
話未講完,象風大輿到得界橋,窗外一妖蒙著面紗守在無極界碑邊。
&你的。」沈桉轉頭對葉桑道,「你可要去?若去,我等前方守著。」
葉桑點頭,跳下了象風大輿。
花困自無極界碑前站起來。
葉桑近前,離了三丈時停下。
花困雙手交握,低下頭。陽光自側面落下,勾勒半面輪廓。
葉桑忽揚聲道:「花困,我舞套劍給你看,如何?」
花困愕然,抬頭輕輕點了點。
葉桑抽出重劍,抬手起式。
晴日暖風,重劍繁花。葉桑長發高束,延頸秀項,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重劍舞動,時而風扶弱柳,時而開山闢地。起承轉合,四季輪換,驚鴻游龍,恍惚仙神。
沈桉遠處觀之,不禁嘆道:「怪道家主曾講,葉桑未入極谷,極谷當號喪三日。」
少時葉桑舉劍襲去,隔了三丈,劍鋒指在花困眉心。花困不由退了一步。
葉桑收招撤劍。
她眉舒目展:「可明白了?」
車內眾人齊搖頭。
花困猶疑:「桑桑姐姐,最後一式,有殺氣……」
&好騙你,我練的便是殺劍,非生即死。方才不殺你,不是因你是花困,只是沒有殺你的必要。」
葉桑歸劍入鞘:「你與劍,我選劍。」
花困垂手低頭。
葉桑站立片刻,轉身而去。
象風大輿再起,上得界橋。幸而界橋之上隔絕聲響,也是避免了一番尷尬。
及至象風大輿下了界橋,倒是葉桑先開口:「歸彥哪兒去了?」
胡天躺在車頂,有氣無力:「它在我臉上趴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