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半妖 第六百七十八章:之一
就在這時,吳嬰略顯狂傲的聲音響起:「不過是藉助了冥種之力,強行突破安魄,透支自身生命之力,拔苗助長的蠢行為罷了!」
千羽塵哈哈大笑:「那就正好為我這把紫封劍磨磨鋒了。」
藍色劍芒終於退散而去,暗沉的鈍劍邊緣,漆黑的鐵石微微剝落一分,似是剝落的鏽跡一般,裸露出一抹銀白的寒鐵之色。
在鐵石表層剝落的瞬間,劍勢忽然大起,劍光亮如風雪。
平靜的鋪在地上的黃沙突然就變得暴嘯起來,宛若被沙漠中的一道恐怖龍捲之風強行捲起一般。
暴漲而起的黃沙猶如風神憤怒的狂吼一般,茫茫黃沙噗噗噗的染上幾點猩紅血花。
黃沙平寂下去,沙漠之中,再度倒下了整整三十名安魄境的銀甲士兵。
而此刻,白櫻將首的面具之下,唇角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他知曉,此刻的千羽塵開始疲倦了,不然不會斂去自身元力,而去動用紫封劍的本身劍勢。
他這是想以最省力的方式殺最多的人。
白櫻將首終於鬆開馬背上的刀,那滿是刀繭的手掌慢慢的覆上面具,然後將其摘下,露出一張平凡卻極富人間滄桑百態的年輕面容。
他是這萬數銀翼軍人中,唯一一名主動摘下面具,露出真容的。
他用一種極為認真的目光看著前方靜立不動的吳嬰,用一種很誠懇的聲音說道:「我希望太子殿下能夠記清楚我的臉。」
吳嬰眉梢微揚,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卻極顯戾氣:「為何?」
簡單的兩個字,所表達的意思便是你有什麼資格,來讓我記住你的臉。
吳嬰,一隻都很狂傲自負。
那名男子微微低首,好似見禮一般:「因為……我即將成為殺死太子殿下的人之一。」
沒有過多的自負,所以多出了『之一』二字,但是那殺死之語,便已經透露著足夠的自負了。
縱然此事千羽塵越過了他,在他身後大開殺戒,可千羽塵終究不是通元。
他能夠所維持的瞬殺同境,也不過是短暫現象罷了。
畢竟從他的那把紫封劍出鞘到現在,他所殺死的銀翼士兵,也不過一百餘人罷了。
而那團團將他圍住的銀甲軍,卻是整整有著一萬人。
若是吳嬰不出手,他被耗死其中,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所以,吳嬰……出手了。
不是因為想要救他,而是因為那句「之一」言語。
他緩緩取出背於身後的那把大紅血傘,面無表情的將那把血傘撐開。
天……突然就黑了。
不是漆黑深夜降臨,而是一片血黑之色,在那把傘撐開的瞬間,將這整個死亡沙漠所籠罩其中。
血色的世界裡,似有悲歌自遠古傳送而來。
無盡的悲歌含有森然蒼涼的死亡之意。
這一刻,久得好似永恆,快得又好似一瞬。
除了吳嬰,無人知曉他撐開那把傘究竟過了多長時間,也無人知曉在撐傘之後,這片血色世界中,他究竟做了什麼。
咔……的一聲輕響。
血紅的傘面終於緩緩歸攏,宛若一隻逆行生長的大紅海棠沉寂在凡塵泥土之中。
此片沙漠的死亡之意更為濃烈了。
吳嬰緩緩閉眸,站在被鮮血所浸濕的紅色沙土之中,一襲黑衣宛若永恆般的孤寂而冰森。
他降臨這個世間,最擅長的,本就是為人們來帶死亡。
所以此刻,再也沒有了戰鬥鏗鏘之聲,唯有那解下面具的男子獨乘一騎,以及他身後迷茫睜眼,半跪在地上的藍衣青年尚且安然以外。
那過境的萬數銀甲士兵們以及那一萬鐵騎,接支離破碎,滿是血腥狼藉的混雜在了黃沙之中。
此場景,與虐殺無疑。
黃沙之下,吸收了這無數怨靈氣息的修羅戾氣,好似在這一瞬間,開始興奮戰慄。
整個黃沙大地開始顫抖起來,無數殘肢斷臂與染血的碎裂銀甲,盡數被這荒漠流沙所吞噬。
而這片死亡沙漠嘗到了大量的鮮血,宛若陷入瘋魔一般的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