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重點不在於天堂，而是全知全能的主本身，很多的牧師都會將去感受天堂和祂的使者，但這只是因為天堂對我們來說過於明顯了，而且天堂和天使們也可以算作是祂的一部分，所以直接感受天堂也沒有問題。

    「但我們真正做的要感受的是祂的存在，天堂自然是祂身軀和意志的衍生，但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不是呢？山，海，雷霆，日月，全都是他創造的。

    「祂是造物主，萬物的起點，只要你能做到整體性地感受這個世界，就能夠看見和感受到祂的身軀和模樣，雖然凡人永遠沒法真正地完全看清祂的面容。

    「但我們依然可以『看見』，而這就足夠了。

    「你只需要看見神，不用看懂神。」

    說話的是位已年近七十的白髮老人，臉上已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伸出袖子的手腕也顯得乾癟瘦弱，但他那對天藍色的眸子卻異常明亮。

    而正在對面傾聽他教授知識的正是馬恩的姐姐——陳雲。

    她微微頷首道：

    「所以我們真正要感知的是祂本身，但祂並不在此，所以我們只能夠感受到那些被他創造出來的事物，而天堂和天使都是他最直接的造物。

    「所以多數牧師都會感覺到它們，但實際上整個世界都是他創造的。」

    老人點了點頭：

    「伱的悟性很好，其實如果不是你堅持要先了解神術的本質，我根本不會去想要讓你直接感知祂的存在，因為我多數的學生都做不到這點。

    「但這幾個月你展示出了足夠的天賦，我想你應該可以直接感受祂的存在，並且地去看見到底什麼才是神術，到底是誰在回應我們的呼喚。」

    陳雲微微低下了頭，接著將雙掌微微合攏。

    聖潔的金色光芒瞬間就從她手指的縫隙中瘋狂地逃逸而出。

    看到這幕的老人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造光術的施展雖然很簡單，但如此聖潔的光芒並不常見，只有極其虔誠和有天賦的牧師才能做到如此接近神的聖光。

    而閉著雙目的陳雲也感覺到了某種龐然大物的存在。

    而且祂無處不在。

    正如老人說的那樣，陳雲並沒能看清他的模樣，可當她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周圍的所有事物以後，心中卻升起了種很怪異的感覺。

    氣體，陽光，溫度，寂靜

    這些都是祂。

    沒有什麼宏偉神聖的實體，她感覺到的依然是這些尋常的事物，可她的腦袋卻沒法像是往常那樣認知它們，反而是將他們視作了一個整體。

    而這個整體卻龐大到無法理解，所以她只能呆呆地注視著祂。

    金色的光芒散去了。

    陳雲也睜開了眼睛。

    老人笑著說道：

    「怎麼樣，你看見祂了嗎？」

    陳雲猶豫了片刻後才點了點頭：

    「也許，如果我看到的是祂的話。」

    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製造的光芒很神聖，我覺得你隨時都可以開始學習複雜的神術原理，以你的天賦可能幾個月就能夠掌握Ⅳ階神術，死後也很有機會登上天堂。」

    老人已經教了這位新學生好幾個月，但她始終都沒有正式接受神術學習，反而是沉浸在了基礎的神學知識中。

    如果有其他學生這麼做，他應該會很高興對方足夠腳踏實地。

    但陳雲做得實在是太過了，簡直是在白白浪費天賦和時間。

    在老人期待的眼神里，她還是搖了搖頭：

    「我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我對神學還不夠了解」

    老人並不同意：

    「當年的我也是在研究了很長時間的神學以後才開始接觸神術的，但是也沒有到你這種程度，學習神術本事就有助於你理解神本身，為何你要這麼抗拒？」

    陳雲也有自己的解釋：

    「我覺得對待神的時候要足夠虔誠和尊重才對。」

    正當老人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沉悶的敲門聲。

    接著是年輕男性的聲音：

    「我可以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