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到了子夜之前，這李老頭才將一顆血紅色的、小拇指大的藥丹取了出來，遞給莫寧生。

    莫寧生捧在手心看了又看，抬眼道：「就一顆？」

    老頭沒好氣地道：「那你還想要迷害幾個姑娘？」

    莫寧生道：「不是，我是問你沒有多煉一顆出來試驗下效果的嗎。」

    老頭道：「想試效果，你就把你手上那顆吞下去，我保證你入口即倒。」

    莫寧生道：「扯淡，就這一顆，我吃了我還用什麼。」

    老頭道：「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煉藥何時失手過？你當我李丹爐這個名號是白叫的嘛。」

    到了這時，莫寧生不信沒別的辦法了，一抱拳：「好吧，信你了！」

    辭別李老頭，趁夜返回東宅。

    ……

    七月十五。俗稱鬼節，也叫七月半。道教稱之為中元節，佛教則稱之為盂蘭盆節。

    這一天，是一年中陰氣最重，地獄之門大開，鬼魂返回陽間的日子。陽世之人，除了以隆重的形式來祭祀過世的先祖外，也會在今日以酒肉香燭供慰那些遊蕩無依的孤魂野鬼，以祈一年的順利安康。

    白家的祭祖活動，早早已經開始。

    莫寧生也早就做好了準備，白家的祭祖，與他無關，今天他自有他必須做的要事。

    他避人耳目，匆匆趕去紫竹院。

    院裡，仍是那位侍女小容守護，見了莫寧生到來，便攔住道：「姑爺留步。」

    莫寧生道：「我想見你家少主，麻煩打個招呼。」

    小容道：「少主不在，一早就出門了。」

    「又出門了？」

    莫寧生想了一下：「她是不是還不肯見我？」

    小容搖頭道：「這我不敢猜測，不過她確實已經出門了。這沒騙人。」

    莫寧生看著她：「真出門了，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小容道：「少主沒交待，不過今天不是七月十五嗎，往年她都會在今天去南面的蓋雲山祭祖。」

    「祭祖？去蓋雲山！」

    莫寧生心底默念這個地名。

    小容見他面有疑色，便將他領出紫竹林。面著南，伸手向前方一指，指著遠方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道：「姑爺看到沒有，就是這座最高的山峰。少主應是去了那裡。姑爺若是前去，應能找得著她。」

    莫寧生認了認，點頭道：「好的，多謝你了，小容。」

    小容道：「我指給姑爺聽，是希望姑爺與少主好好相處，可別再惹她生氣了。」

    「……好的，一定！」

    莫寧生離開紫竹林，遠遠認著那座高峰，也不必再找人領路。

    只管運起風神步，疾駛而去。

    小半個時辰，便到了山腳。

    莫寧生駐步觀察了一下，找到一條登山石階。

    兩階並作一階，盤旋而上。

    登上半山，一個墓園便展現在了眼前。

    墓園裡，人影綽綽，不下數十百號人。

    這裡是白家的家族墓園，前來的，自然是白家的族子族孫了。

    莫寧生站在園外，張望了一陣，卻不見白千裳的身影。

    有年輕的弟子發現了莫寧生，便悄悄向家裡長輩遞起消息。

    消息層層上遞，很快就遞到白家宗主白寒水的耳中！

    數百口人，此時都知道了莫寧生的到來，一齊將目光投射到這位不速之客的身上。

    莫寧生找不見白千裳，越進人群，向那中心祭壇走了上去。

    幾位白家長老中間，宗主白寒水面色陰沉，一對陰鷙的眼掃住莫寧生：「我們家族祭祖，你跑來這裡幹什麼？」

    莫寧生道：「當然不是趕來認你們白家的祖宗了。」目光掃了一下，仍然不見白千裳的身影，道：「千裳呢，我要見她。」

    站在白寒水左邊第三位的八長老白青道：「你什麼態度，少主已經進了冥道。哪裡有時間見你！」

    莫寧生見這人說話時，眼光不經意地向祭壇前面的一個小石門瞄了一眼，便知他所言的冥道所在。道：「那她什麼時候能出來？」

    白青道：「她此行是要去見陰使大人，哪有那麼快就會出來。快則一天，慢則三四天，誰又說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