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通醫院門診部和住院部間，是供病人活動的地方，類似一個小公園，種了不少樹木、花草。

    因為昨天晚上才下過雨的關係，上午的空氣也很清新，還帶著一股泥土的芬芳。鵝卵石的道路上、草地上，一些病人或者病人家屬，簡單地活動著。

    角落的亭子裡面，舒泓明、大米，還有一個穿著長衫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

    中年男人手裡面拿著幾頁紙，一張張地看著過，眉頭緊皺著，片刻之後，把紙放在了石桌子上，直接搖頭道：「這合同問題太大，絕對不能簽！」

    舒泓明臉色如初，他早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

    而大米卻驚訝地問道：「不會吧？怎麼會有問題？」

    中年人姓史，是一位娛樂圈內的王牌律師。以舒泓明的身份，自然找不來這種大律師。這是他昨天晚上，給寧教授打了個電話，請寧教授幫忙找來的人。

    史律師指了指合同上的條款，認真得一條條地給大米解釋起來。每說一處，大米的臉色就難看幾分。足足花了半個小時，史律師把合同給講透了，最後才總結道：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份只對簽約公司有好處，對簽約藝人卻實行各種壓榨的合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和一百三十年前已經取消掉的賣身契是一個意思。還有，這些條款裡面，最無恥的，就是最後一條——合同的最終解釋權，歸甲方、也就是秦風傳媒所有。這也意味著，他們有權利對合同內容進行各種曲解……」

    大米臉色難看，好一會後才問道：「這麼說來，這合同的問題，真的很大嗎？」

    「是的，確實很大。」史律師點了點頭，「身為一個律師，我絕對不建議當事人簽署這樣的合同。」

    頓了頓，史律師又繼續說道：「……說起來，我也算是半個圈子裡面的人，秦風傳媒的一些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他們公司內部風氣有問題。我聽人說起過，秦風傳媒似乎有一個叫什麼虹的，有人也喊她一聲『虹姐』，是個經紀人。她和東倭省那邊有一些聯繫，經常利用合同漏洞，強迫公司內簽了這一類合同的藝人，去拍攝地下影片……」

    在聽到「虹姐」這個名字的時候，米丞琳的臉「刷」的一下白了：「真的嗎？」

    大寧帝國對電影進行著嚴格分級，以影片的內容劃分，根據其中的情~色、暴力、語言等使用畫面，分為全年齡、十歲以下禁止觀看、十六歲以下禁止觀看。這三種簡單的劃分，基本上已經把大寧帝國所有的影片都囊括了進去。

    當然，除了完全成人向、不適合在影院播放、只適合家庭收藏觀看的地下電影。

    地下電影還有另外一種稱呼，********、xing愛電影，這種電影的主要出產地，就是東倭省的那些小作坊影視公司。

    史律師笑了笑：「當然是真的。去年在東倭省地下電影圈子裡面很活躍的遠藤靜，你應該知道吧？她是西川省的人，本名袁靜，就是因為簽署了這一類的合同，先被連續三次指定拍攝大尺度的電影，三次都拒絕後，就構成了合同違約，又付不起一千萬大寧幣的違約費，最後被『虹姐』逼去東倭省拍地下電影了。她私底和朋友吃飯的時候，喝多了說這件事情，被朋友拍了視頻，傳到了網上。雖然虹姐緊急公關，最後把視頻刪掉了，但在一些地方，還能找到這個視頻。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找一下。」

    怎麼會這樣？

    現在，在天真、善良的米丞琳心中，虹姐的形象，依舊還是一個可愛的大姐姐……

    史律師又說了兩句，起身告辭。

    舒泓明起身，把史律師送到了醫院門口。

    重新回到亭子那裡，大米眼角噙著淚水：「大舒，你說我該怎麼辦？」

    舒泓明伸手抱住了米丞琳：「大米，沒事。一切有我。」

    ……

    上午，秦風傳媒公司的辦公樓層。

    舒泓明帶著米丞琳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辦公室裡面，潘曉峰、吳虹都坐在裡面，看到舒泓明和大米，吳虹站起身來，臉上帶著友善和親熱的笑容：「大米，你可總算來了，怎麼樣，你考慮好了嗎？」

    「嗯，我考慮好了。」大米低著頭。

    吳虹笑了笑，拿出了兩份準備好的合同，還有一張銀行卡：「考慮好了就行，咱們這就把合同簽了吧。潘董連二十萬的簽字費都準備好了，只要簽了字，你就能拿錢去給你媽媽看病去了……」

    「我不簽！」米丞琳語氣堅決。

    潘曉峰、吳虹臉上笑容都僵住了，吳虹乾笑著：「大米，你說什麼？這種時候，可不是耍什么小脾氣的時候……」

    米丞琳抬頭，和吳虹的眼神接觸了一下，然後又扭頭看向舒泓明。

    舒泓明微笑著：「大米，沒事的，你想說什麼，就大聲地說出來。有我在呢！」

    米丞琳轉頭，目光堅定地看著虹姐：「我說，我不簽！」

    「你再說一遍？」吳虹的表情似乎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米丞琳，你以為你是誰？還真把自己當腕兒了？趕緊老老實實地給我把合同簽了！要不然的話，我要你好看！」

    米丞琳看到吳虹這副表情，心裏面沒來由地一陣厭惡，忽然明白，這才是虹姐的本來面目吧？想到自己真的簽下這份賣身契後的遭遇，米丞琳的怒氣一節節地往上升，毫不畏懼地與虹姐對視著，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說，我不簽！簽！你！麻！痹！」

    「你、你反了你！」虹姐氣得臉都白了，伸手指著米丞琳，抬手就想打人。

    還沒等她手展開，舒泓明已經擋在了米丞琳的跟前，左手抓住虹姐抬起來的手臂，右手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虹姐暈頭轉向的，然後兩腳踹過去，把虹姐踹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嚎著。

    米丞琳兩隻大眼滿是崇拜，帶點小驕傲地挽上了舒泓明的手臂。

    大舒好帥！比前兩天打胖導演還帥！

    舒泓明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