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期很快就結束了，立春對於自己即將要分配的工作有些迷茫，具體安排還沒下來，有些人說是去交通局，有些人說是下鄉當老師，也有些人說留在體校當教練。而還在猜測工作事情時，他媽要帶他回金錢市了。根據國家政策，支援建設的人及子女都能回去，現在好多人都已回去，而他媽不聲不響，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購房資料，只要在那邊買房就能把戶口遷回去了。

    立春沒有選擇的餘地，跟隊友和同學吃了頓散夥飯，背著行囊跟著他媽來到了陌生的城市。這裡的人好似天生眼睛就朝天上長的，瞧不起外地人，非常的排外。不似他們石頭城裡的人，淳樸實在。剛來這城市路線也不熟悉，若是問路十個有九個會說不知道，還有一個估計也是給你指的錯路，所以立春和他媽走了許多冤枉路。為此立春更不喜這個城市了。

    因為他在足球比賽上曾經拿過好成績，而這個項目在金錢市非常熱門，中小學校都會設立這門運動為學校特色課，所以他媽通過熟人，把他介紹到了一所小學當體育老師兼教練。

    為了落戶口，他家借了錢在郊區以立春名義貸款買了房，每個月還貸款錢的壓力就落在了立春身上，而他媽匆匆回到石頭城。立春很鬱悶，他根本不想來這個陌生的城市生活，在這裡一無所有。

    他隱約有聽他爸說，因為他媽的姐姐一家都回到了金錢市，而且還在市中心拿到了一處房產，戶口也都落在了那裡，她媽妒忌的不行，哪怕傾家蕩產，也要回金錢市，

    進了學校就直接上任，吃住都在學校，也為立春省了一大筆開銷，發下來的工資剛好能繳納貸款。這邊的生活節奏都很快，每天人們都來去匆匆。本來立春還有午休的習慣，這邊中午卻沒有午休，他還有些不適應。立春寢室里有兩位老師，一個數學老師，一個是校工。數學老師個頭矮小身材消瘦，戴著一副眼鏡人顯得非常精明，一看就不好想與。那位校工好像是學校校長的親戚，一個大大咧咧的陽光青年，人比較隨和。立春平日裡也只跟這個校工說兩句話，而那個數學老師一般都是只會來睡個覺。

    立春剛來這裡還沒轉正，工資很低只有基礎的600塊，晚上看足球場地額外會拿200塊的獎勵。學校里中飯是免費的，晚飯需要購買飯票，所以他為了省錢，每天把中飯多打一些勻到晚上吃，於是他買了個電飯鍋。到了晚上就把吃的往裡一丟倒點水隨便煮煮就可以湊合一頓了。

    而這個舉動開始還沒人說，過了兩天寢室里的數學老師就有意見了，剛進門就嚷嚷道：「什麼味啊，這麼大。把這裡當自己家了。要吃飯就去別處去。」立春聽了沒吭聲。第二天就把電飯鍋搬到一平方米放足球和鞋子的鐵皮房裡。哎，以後就在這裡燒飯吧，自在也沒人說。

    大夏天37、8度，這鐵皮房跟蒸籠似的，立春也能忍。只要自在都不是事。而這天他在辦公室里練毛筆字，坐他旁邊的一位快退休的老教師跟他聊天時問到「你有在寢室里燒飯啊？」

    「啊？是啊。就晚上燒一下，把中午的飯菜稍微熱熱，不過現在不在寢室里燒了」

    「哦，那你今後要注意哦，天氣那麼熱，容易燒掉。這裡是學校，別出現事故了。」

    「嗯，我會注意的。對了您怎麼知道這事的啊？」

    「當然學校里都在傳啊，說你寒酸的成天在寢室里燒剩飯，搞得寢室里味道大的沒法呆。」

    「這些你就當聽過，別理他們，你也不容易，勤儉節約本身就是美德，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裡有些小年輕沒吃過苦，不懂得這些道理。」

    「嗯，知道了，謝謝您。」

    立春覺得這裡的有些人真的是小氣，就這麼個事還要到處說。城市越大，心思越多，事情也就越多。

    白天代課，晚上教學生踢球，日子過得也很充實。而晚上也依舊會做夢。夢中立春站在一個小院門前，這時走來一個武僧打扮的青年，見到立春也並未開口，用手示意立春跟著他走。

    立春跟著僧人慢慢沿著街道走，天空依舊灰濛濛的，這條街雖然陳舊但很乾淨，道路不是很寬闊，只能容納並排兩輛車，路面是大塊的青石板鋪成，街上沒有車輛，偶爾有人騎著老式的自行車緩緩駛過。

    路兩邊建築透著年代久遠的氣息，沿著街道走過十字路口，看到一座拱橋，僧人示意立春站在橋邊空手畫符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