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竹馬是太孫 第23章秘宣
馬車轆轆朝皇宮駛去了。
實則雲戎書院確是處好地界,建在一干公侯伯府衙的正中地帶,學生們平日裡上下學都極其方便。只是離皇宮卻不近,因而獨獨麻煩了湛明珩。
據納蘭崢所知,他因往來費時,常常寅正不到便得起,且在馬車裡頭也不閒著,尤其這兩年逐漸接手了政務,日日都有閱不盡的公文,也難怪總要在書院打瞌睡了。
老皇帝心思深,這是在磨他的性子。
不過有課業的日子,他也並非總往來於皇宮與書院,為圖省事時而近去宮外的居所。皇太孫成年後不須開府建牙,那府邸權當私院使了。
納蘭崢倒不曾去過他那兒,只聽說很氣派。
車內出了奇的安靜,她與湛明珩吵嘴吵慣了,如此反倒有些不適應,卻又怕擾了他的心事,只好說些無傷大雅的話:「方才我沒瞧見,第三回合比試考績如何?」
湛明珩的確在想事情,聽見她的話偏過頭來:「你以為呢?」
「我又沒有神通!」她嗔怪一句,「左右你不會輸是了。」
他摸了摸下巴,似乎很有些自得:「衛洵也非庸者,你如何篤定我不會輸?」
納蘭崢被他問得一噎。她倒想到好些理由,諸如他箭術了得,諸如他馬術超絕,諸如以他的性子絕不會打無把握之仗,可她不想誇他,免得他嘚瑟得尾巴都朝天翹,打了個擦邊球:「我哪有篤定!」
湛明珩見她不承認,倒也難得不與她爭,笑著答了她前頭的問題:「還能如何,難不成有比射中十個靶心更好的考績?那我倒想試試。」
她暗暗腹誹一句不要臉皮,又問:「那洵世子呢?」
「一樣十個靶心,只是摘了布條。」
納蘭崢忍不住嘆息道:「與你作對的人果真都沒有好下場。」她是如今才曉得,對心高氣傲的男兒來說,多的是比唇槍舌劍更叫人下不來台面的法子,湛明珩承諾了不會動怒,卻沒說不預備給衛洵點顏色瞧瞧。
她早該料到他是個黑心的!
湛明珩卻似乎不大認同:「真照這說法,你第一個該倒霉,明白嗎?」
納蘭崢被他說得無言以對,竟覺有些汗顏,半晌才強自倔道:「那多謝太孫殿下不殺之恩了。」
「既然曉得是恩,來日記得回報。」
「你自己算算,這些年我籠統與你傳了多少張字條,替你答了多少問,哪裡還有不夠還的!」
他似笑非笑瞧著她,眸色深得厲害,俊挺的鼻樑投了點影子在車壁上,瞧得人一陣窒息恍惚:「夠不夠得恩主說了算,你看是不是這個理?」
實則湛眀珩每每問起話來總有股迫人的氣勢,像那些問句原本有答案似的,卻偏也只納蘭崢敢說:「這世上可沒這麼多道理好講!」
「原來你也曉得自己有多不講理!」
納蘭崢說不過他,剜他一眼不理他了。
她不高興的時候慣是撅著嘴的,湛明珩偏頭瞥見那櫻紅兩瓣,竟不知緣何呼吸一緊,忽覺有些口乾舌燥。
他動了動喉結,將那一絲異樣給壓了下去,忙撇過頭去看車壁。這下竟是連前頭的心事都不記得了。
馬車入了皇宮。
湛允早便安排了接應,湛明珩下去後剛要吩咐車夫送納蘭崢回府,聽他上前道:「主子,陛下宣了納蘭小姐入殿。」說罷又補充,「是秘宣。」
他原本還想問個緣由,一聽「秘宣」知問不出究竟,放納蘭崢走了,自己則上了另一乘轎子。
納蘭崢實在有些訝異。莫說陛下如今並未病重,便是病重也該宣繼承人入殿,叫她一個國公府小姐去跟前做什麼?
因是秘宣,她也沒換轎子,一路從偏門悄悄入了昭盛帝起居的太寧宮。下去後低了個腦袋,眼觀鼻鼻觀心地猜測陛下的用意。
上回面聖還是五年前臥雲山行宮裡頭的事,那之後她雖也入過幾次宮,卻都是受妤公主所邀,與陛下沒大干係,此番不能不說有些緊張。
畢竟父親七日前奉命去西南解決匪患,如今還未歸來,可沒人像上回那樣替她的一言一行把關。
納蘭崢揣著顆心進了昭盛帝的寢殿,去給仰靠著紫檀木龍頭交椅的天子爺請安,心裡十分奇怪。看陛下這模樣,雖是精神不濟了些,卻也不曾臥床,哪裡像方才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