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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針對她？」

    傅修遠目光幽幽，盯住獵物般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景灝。

    濃濃的壓迫感襲來，景灝小小的年紀根本不足夠和男人抗衡的能力，不知不覺肩膀脊背便被壓彎。

    他隱忍得小肩膀微微發抖，從齒縫中一字一頓艱難地擠出聲音：「我、不、是、故意的……」

    「結果呢？」

    傅修遠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重要的是結果，他的行為已經影響到蘇傾城了。

    景灝明顯也清楚這個道理，懊悔的垂下了腦袋。

    好半晌，他帶著一絲稚氣的嗓音輕顫：「父親，你罰我吧……」

    「罰你？」傅修遠被氣笑，目光無奈地看了眼低頭認錯的小孩子，搖頭道：「你覺得，我跟你浪費口舌的目的是想罰你？」

    景灝忐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不是……」

    甚至他很清楚，父親只是想讓他認識到錯誤，改正對母親的態度，這才是對他單獨訓話的目的。

    「我不再為難她了，我會好好的。」景灝說完垂下了眉眼。

    驕傲不甘的孩子終究是向父輩低頭，雖然他不想承認本就是他有錯在先，終歸是被現實磨平了稜角。

    傅修遠有被欣慰到。

    一個巴掌打完總要再給點甜棗兒，然而還不等他動手，面前的小孩子便又緊接著說了句讓他錯愕的話。

    「可是父親，我不服……」

    景灝揚起小腦袋，微皺眉頭，眸間泛著淺淺一層委屈的水霧：「我好傷心，她已經拋棄了我一次，我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裡找到她，我以為我終於可以和她永遠在一起了，可她又一次拋棄了我……

    她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拋棄我們？」

    難以想像，一個才七八歲的小男孩竟有如此悲傷的情緒，那眉眼間的深情與執念，千不該萬不該是他這個年齡段的。

    試問她憑什麼？

    傅修遠給不出答案。

    孩子眼中蓄滿的水霧毫無徵兆地順著臉頰滑下，觸動了傅修遠心底的柔軟，他眉眼鬆了幾分，伸出手為小孩子擦去臉上的眼淚。

    景灝被這麼一觸碰，積壓的委屈破籠而出：「父親，我錯了嗎？」

    錯了嗎？

    若說方才傅修遠還認為小孩子的做法不對，如今聽過小孩子內心的想法，便不覺得他哪裡有問題了。

    傅修遠身為一個父親，對景灝激動不穩的感情很理智冷靜，他大拇指愛憐地摩擦著小孩子的臉頰，低聲開解：「你沒有錯，她也沒有錯，可有些事情本就錯不在人，造化弄人這個詞語，你應該學過了。」

    「造化弄人……」

    景灝啞啞地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似乎懂了其中含義，落寞地垂下了腦袋。

    好久好久，他才重新抬起小腦袋，啞聲說：「父親，我明白了……」

    「嗯。」

    傅修遠點頭。

    內心欣慰，他拍了拍小孩子的肩膀，垂下眼眸，唇角浮現一抹苦澀的淺弧。

    本就是造化弄人啊。

    人生如戲，不說景灝一個小朋友，就是強大如他也操控不了全局。

    ……

    「怎麼沒動靜啊？」

    走廊里，蘇傾城聽不到病房裡的動靜，抱著剛剛哄好的小滿滿急得轉來轉去。

    她貼著門板企圖聽到點動靜，還是失望了。

    不得不感嘆沈家這醫院建的相當用心啊，VIP病房真是不一般的隔音，她硬是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別聽了。」

    沈知墨見她這般不禁失笑，「放心，修遠不是會動手的人，你清楚他的性格，他會和孩子好好溝通的。」

    「我沒說他動手。」

    蘇傾城心不在焉地回，滿腦子都在景灝身上，景灝的脾性有點像她，比較倔，也不知道會不會出言不遜惹怒了傅修遠。

    「唉，還不如動手呢……」

    蘇傾城什麼都聽不到，抱著滿滿無奈地往旁邊長椅上一坐。

    沈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