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酒樓內，歌舞昇平。

    「哈哈，妙啊，妙啊，沒想到在下城區能欣賞到如此歌舞，足是人生一大快事。」

    宴席間，周尚撫掌大笑。

    一旁，謝全亦是笑道：「周管事滿意便好。可惜的是花江樓的陵月仙子今日湊巧不在，否則陵月仙子的歌喉，配上這曼妙舞姿，更是一絕。」

    「謝員外有心了。不過歌舞而已，盡興即可。咱們還是先來談談正事吧。」

    謝全目色一閃，放下酒盞，哈哈大笑道：「周管事快人快語，正好，本人也有此意。你我合作的具體事宜，上次咱們已基本談妥。剩下的，便只是雙方利潤分成的多少。」

    看向周尚，謝全道：「周老哥，說老實話，謝某是很想與貴商行合作的。只是這利益三七……是不是有點太過了？畢竟人是我出，場地店面也是我提供，貴方就提供一些寶物，便要利益的七成，這似乎有些不妥吧。」

    「不妥麼？」周尚微笑，「我倒沒覺得有何不妥。」

    「你看，寶貝是我藍鯨商行的寶貝，交予謝掌柜手裡，我們不多收你一分錢。你所要做的，只是將這些東西賣出去，便能得到三成的利潤。這有什麼不好？說實話，我藍鯨商行旗下這麼多渠道，如此優厚的價碼，已經不多見了。這也是老夫與謝掌柜投緣，換作他人，是萬萬沒這個福分的。」

    周尚慢條斯理說著這話，謝全眉頭卻已皺起。

    「周管事，明人不說暗話，銷售渠道如何運作，你我都明白。老實說，三成利潤，太低了，低到本座到時連本都賺不回來。我清風酒樓，的確是渴望與貴行合作，但也不能賠本賺吆喝，干到最後，什麼都沒撈著吧？現在的情況，是合則兩利，相信貴方在這下城區里，也找不出比我清風酒樓更合適的合作夥伴了吧？既然如此，周管事又何必在利益的分成上，與我苦苦為難呢？貴方稍微松一鬆口，你好我也好，互惠互利，這才是做生意的道理，周管事覺得呢？」

    「所以，謝掌柜是對三七的利益分成不滿意了？」周尚道。

    謝全微笑道：「非是不滿，只是貴行吃肉，總得讓我謝某人也喝口湯吧？」

    「這樣啊……」

    周尚沉吟。謝全嘴角帶笑，端起酒盞，也不急，就靜靜地等周尚思考，靜待回復。

    「看來三七分成，果然是太低了啊……」

    周尚緩緩吐聲，謝全一下笑得眼睛眯起。

    與藍鯨商行的合作，的確讓他無比看重，但要讓他賠本賺吆喝，卻也是不可能的。

    三成利潤，不是沒得賺，但很少。

    他想借藍鯨商行的力量擴大清風酒樓在下城區的影響力不假，卻也不意味著想被白白利用，為藍鯨商行打工。

    好歹也是一方大佬，替別人大把撈錢，自己卻跟個乞丐一樣，跟在別人後面撿些湯湯水水，這種事，謝全做不來。

    他也要吃肉。

    看周尚這個反應，謝全覺得穩了。

    他自信，在這下城區，的確是找不到比他還合適的合作夥伴了。

    就見周尚沉吟半晌，終於站起身來，道：「既然謝掌柜覺得三七分成不可接受，那便算了吧。就不繼續叨擾謝掌柜了，告辭。」

    言罷，周尚帶著人，竟然真的轉身就走。

    謝全笑容僵住，呆在原地，足足過了三秒，直接從座位上彈起，「周管事！且慢！」

    「謝掌柜還有事？」周尚回頭，笑道。

    「周管事就這麼走了？」謝全沉聲。

    周尚笑了，「買賣不成，仁義在。謝掌柜依舊是我藍鯨商行的朋友。往後來上城區，我做東。今日，就先告辭了。」

    這下，謝全徹底呆了。

    談判，從來都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你不滿意，沒事，哪裡不滿意提出來，咱們接著談。

    可……

    一言不合就要告辭？這，像是談判？

    「周管事，莫非你在戲耍本座？」謝全的臉，終於陰了下來。

    這會，他哪還不明白，這周尚根本沒有談的意思！

    合著這些天的辛苦拉鋸，全是這周尚在拿他當猴耍？

    此刻，謝全也有些怒了。

    他謝大掌柜走到今日這個地步，絕不是用來給人當猴子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