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林浩走出廢棄的廠房，原地留下幾具五官扭曲的農具屍體，它們身上沒有分毫傷口，死於驚懼過度。

    半小時內，農具們飽受摧殘，被大魔王榨的一滴不剩。

    輕車熟路走出貧民區，林浩似乎對舊金山的道路很熟，許是黎明來臨前最黑暗的時刻，就連在夜裡忙於「零元購」的垃圾們也睡熟了，一路上竟未釣到其他魚。

    「好在沒空軍。」釣魚佬林浩重新攔了一輛出租車。

    這位司機是個本分的老人，平安將林浩送到了舊金山西側，面朝太平洋的一處莊園前。

    是的，司機平安。

    莊園的門衛似乎早知道林浩會來，整個夜間都在恭候著。

    此處莊園並不大，占地不到三畝，與那些動輒幾十畝、上百畝的大莊園相比毫不起眼。

    當林浩進入城堡式的主宅，大門一關，莊園之主竟小跑上前，恭敬迎接：「主人，您終於來了。」

    其他僕人對這一幕沒有絲毫意外，俱朝林浩躬身行禮，只是表情麻木，舉止如機械。

    「已為您備好了飯菜。」

    「先進屋。」

    自有僕人上前接過林浩手中行李和他脫下的風衣。

    摘掉眼鏡，手抹髮膠，髮型隨即變樣。

    在神矛局一直有個傳聞：大魔王戴著眼鏡的時候是個斯文人，摘掉眼鏡不是人！

    走向樓梯的過程中，林浩的臉開始微調，就連身形也拔高、擴張了幾分。

    最終，他竟變成了與莊園主人相同的外貌。

    非變化，而是恢復。

    這才是林浩本來的樣子。

    世間能將他現在和剛才兩副模樣聯繫在一起的外人只有四位，分別是鄭賢和他的直屬領導，以及林浩的父母。

    此外，神矛局內與他有過交集的同僚都只見過林浩之前刻意偽裝的模樣。

    自從十年前加入神矛局後，林浩便刻意偽裝自己，將自己的容貌一點點向其他成長趨勢變化，潤物細無聲，最終水到渠成變成了另外一副為他人所知的模樣。

    而使用了他本來樣貌的替身早在五年前就已來到舊金山，並在此地經營了下去。

    林浩如今只是收回了這層身份。

    與替身來到樓上的書房，替身關上房門後，林浩拍了拍左手掌背，上面有一個除他本人外無人可見的惡魔圖樣。

    濃郁的黑色再度瀰漫出來，漆黑的身軀、猩紅的大眼、彎曲的犄角和手中的黑色叉子，十分符合西方文化中定義的惡魔形象。

    「你想發財嗎？你想一夜成名嗎？你想交桃花運嗎？你想永葆青春嗎？」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踏南天，碎凌霄！」

    「桀桀桀，把你的靈魂交給我！」

    看到惡魔的大嘴巴不停一張一合，從裡面冒出這些聲音，林浩黑著臉，伸出手，一個大逼兜呼了上去。

    「又犯傻是吧？」

    體型龐大的惡魔當即縮水，變成了一個不足三十厘米高的黑色小圓球，圓圓的身軀上有著三道白色的口子，分別是雙眼和嘴巴。

    圓球小惡魔兩側憑空漂浮著兩團更小的黑球，這是它的雙手，右邊的黑球正攥著一柄小號三叉戟。

    圓球頭頂還插著兩個箭頭狀的犄角。

    「嗚嗚嗚嗚」小惡魔的雙眼突然變成兩團水漬，邊緣處還掛著水滴狀的眼淚。

    『主人，你打我』

    在林浩不同意的情況下，外人看不到惡魔，也聽不到它的聲音。

    「行了，快張嘴。」

    委屈巴巴的小惡魔突然將自己的嘴巴張大，書房內便突兀多出了一道長方形的光門。

    林浩走了進去，替身隨即跟上。

    進門後，林浩俯身撿起地上的錄音機，順手按下開關，奇奇怪怪的台詞這才結束。

    小惡魔嘴裡剛才冒出來的聲音並不是它自己的，而是錄音機里的，就像嗓子啞掉的大黃蜂一樣。

    小惡魔雖然沒啞，但只會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

    比如：嗚嗚嗚，嚶嚶嚶，啪啪啪等。

    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