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了這一點，蘇橙總算鬆了口氣。

    畢竟要知道，如今的他已經是彼岸者，又有釋迦摩尼的金身修為在身，若是真的有什麼人可以在蘇尋無法發現的情況下接近他，那也未免太可怖了。

    不過雖說如此，面對釋迦摩尼，蘇橙還是很尊敬的。他當即雙手合十，也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畢竟，現在蘇橙用的是釋迦摩尼的修為肉身，若沒有這重身份，恐怕他現在就要受制於無當聖母了。

    蘇橙看著釋迦摩尼，說道：「小僧不知世尊佛祖尚且在世，不過，如今既然佛祖尚在，那麼這肉身也自然應當交還給佛祖。」

    釋迦摩尼看了看蘇橙，忽然笑了笑，說道：「阿彌陀佛，法藏何出此言？既然本座如今不過是一縷心念，那又何德何能重新轉世？」

    「即使是心念，若是世尊想的話。當也能轉世重生。」蘇橙說道。

    此言，倒也並非是空口白話。

    雖然現在的釋迦摩尼這一縷心念殘缺不堪，並不能稱之為「真靈」，可是，即使如此，有這釋迦摩尼的肉身金身存在，再加上蘇橙的修為，他也有把握可以讓這佛祖重生。

    釋迦摩尼嘆了口氣，說道：「你的好意，本座心領了。不過一切都是天數，我這一縷心念，已無餘力境界。就算在你的幫助下可以重生，也難以抵得過天道定數。想必這也是波旬要讓我告訴你的吧。」

    釋迦摩尼說到這裡，蘇橙便不再相勸了。

    看來這位佛祖的心意已決！

    不過，波旬……

    釋迦摩尼忽然提到魔主波旬，這讓蘇橙立刻意識到了這一切的源頭。

    看來波旬是早就才想到了如此的情況，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會讓釋迦摩尼早早的在這裡等候。

    不，或許，釋迦摩尼一直都在這裡，也並非是遵循魔主的意願，他只是在等待，等待一個像蘇橙這樣的有緣人。

    是的，實際上此刻，蘇橙也回過神來了。

    這幽冥界，原本應該是並沒有生靈存在的，不過現在蘇橙來了，蘇橙帶著釋迦摩尼的金身和修為來了。也因此，才激發出了不知多少年前釋迦摩尼曾留在這裡的心念。

    想到這裡，蘇橙再道一聲佛號，隨即問道：「不知道世尊與那魔主波旬，到底是怎樣的？」

    釋迦摩尼聞言，目光忽然流落了幾分，仿佛在回憶，在惆悵。

    半晌後，他緩緩笑了笑，道：「不可說，不可說！」

    蘇橙也是一笑，雖然釋迦摩尼說是「不可說」，但一切卻盡在不言中！

    釋迦摩尼知道，蘇橙能猜得到。

    而蘇橙也能體會得到當年的情況！

    原本，蘇橙以為身為佛祖的釋迦摩尼，和那魔主，應該是正鋒相對，你死我亡的死對頭。

    但現在看來，恐怕釋迦摩尼佛祖唯一的知己，便是這魔主波旬！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

    要知道，魔主波旬可是從釋迦摩尼踏入空門以後，便伴隨著他了。

    雖然是一生的宿敵，但也是一生辯論的根由。

    波旬常問：何為道？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釋迦摩尼問的。

    兩者的本質是一樣的。

    也難怪波旬攻陷靈山以後，如來並沒有反抗，而只是單純的「你來了，我走了」。

    因為波旬即如來，如來即波旬！

    蘇橙抬起右手，隨著緩慢的佛光顯露，手上出現了釋迦摩尼的古佛舍利。

    而在這一刻，古佛舍利也褪下了佛光的外衣，露出了其中的本質。

    這是釋迦摩尼的舍利，但，也是波旬的舍利！佛魔一體，難怪波旬竟也會那「如來魔掌」。

    當年，釋迦摩尼選擇了退讓，甚至可能像現在一樣，選擇了以入滅、坐化的方式，將自己的一切託付給波旬，讓波旬去尋求生機。

    而如今，波旬和蘇橙也是如此的根由。

    並不存在誰勝誰負，只是存在誰傳承，誰繼承。

    這，便是他們對於矛盾爭端的做法。

    「若是真的與那魔主爭端起來，恐怕三十三年之期過去，誰勝誰負，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