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承認你不是人族了？」蕭疏笑著看著慕煙說。

    「承認了，又怎麼樣？」慕煙昂頭看著蕭疏說。

    「那你是什麼？妖族，狼人，還是鬼族？」

    「明知故問吧？」慕煙一副慍怒的樣子，「在招搖山，十幾年了，你幾乎天天倚在人家身上偷懶，竟然一點兒都記得了。」

    慕煙說完，不再搭理蕭疏，轉身走進鳳君閣里去了。

    看著慕煙的背影，蕭疏一下子愣住了，十幾年，我天天倚在她身上偷懶？

    他的記憶恍惚間回到了招搖山，山腰有一片生長了百年濃密的樹林，樹下是厚厚的落葉，他經常躲在那裡偷懶，而那裡有一塊很奇特的山石，山石是白色的，倚在上面很舒服，不似一般山石一樣堅硬，還有淡淡的香氣。

    慕煙會是那塊山石嗎？蕭疏無法相信。

    蕭疏慢慢走進鳳君閣，抬頭看到了做到了案幾後的慕煙，恍惚間，慕煙抬起頭朝著他嫣然一笑，笑容如花，溫馨美麗，蕭疏也禁不住笑了。

    「你幹嘛呢？」

    慕煙的聲音把蕭疏從幻境裡拉了出來，慕煙正嗔怒地瞪視著他，根本看不到丁點笑容。

    他竟然把那天剛進鳳君閣看到的鳳君的幻境轉移到慕煙身上了，他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了案几旁坐下了，繼續看法陣篇的第二部。

    剛才與慕煙的一番較量讓他意識到，法陣雖然強大，但也有缺陷，法陣能防止被困的人從四面八方逃脫，就是能上天的人也休想鑽出去，但地面卻成了被困者可以逃脫的途徑。

    法陣設計者本身就是讓地面做一個天然屏障的，根本沒有考慮人會從地下逃脫，而像慕煙這樣依山而生的山魈，硬邦邦的地面卻成了最好的逃脫渠道了。

    蕭疏在想，如何彌補法陣的這個缺陷。

    ……

    不知看了多長時間，蕭疏覺得眼睛有些發澀了，才抬起頭，伸了個懶腰，偏頭去看時，發現慕煙已經趴在書上睡著了。

    蕭疏搖搖頭，一笑，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輕輕給慕煙披到身上了，然後，他慢慢起身走出了鳳君閣。

    月兒已經偏西，一片薄薄的雲彩飄過，月兒朦朧了，桃花崮模模糊糊了，遠望去，遠處起伏的山巒像一個個臥伏的怪獸，隨時都能醒來，嘶吼著撲殺。

    蕭疏回頭看了一眼鳳君閣里還趴在桌子上的慕煙一眼，在門口做了一個只能出不能進的結界，然後，辨識了一下方向，縱身離開了鳳君閣。

    路途不算近，好在在蕭疏身上算不得什麼，兩炷香的工夫，蕭疏已經站到霧氣瀰漫的橋前了。

    蕭疏不知道，桃花崮上有多少這樣的橋，至少，他去過兩座了，他也就是在這座橋上遭遇了朱雀神鳥的追擊，逃跑得很狼狽，要不是慕煙將朱雀引開，他還很難脫身呢。

    朱雀可能還在，但這擋不住蕭疏的好奇心，他是要看看這斷橋到底有什麼稀奇之處，斷橋下是萬丈深淵，還是什麼。

    蕭疏深吸口氣，慢慢走上了斷橋，隨著往前走，身後的霧氣也隨著消失，他回身，能模模糊糊地看到身後的景象，只是前面還是霧氣瀰漫。

    他必須走得很慢，也許下一腳踩下去就是斷橋的邊緣，稍不留神，就會掉下斷橋。

    幾十步後，他站住了身形，在他的記憶里，下一步應該就是斷橋的邊緣了。

    他慢慢蹲下身去，伸出手摸到了斷橋的邊緣，邊緣很平滑，好像並不是年久失修斷掉的。

    沒有人在修橋時，會修個無法通行的斷橋，這橋的確有些怪異，他隨手將拿在手裡的石塊扔下了斷橋。

    啪嗒！石塊落下，蕭疏很快就聽到了回聲。

    從回聲判斷，斷橋下面一人高的地方就有陸地，至於陸地有多寬，他是無法看到的。

    他猶豫了一下，縱身躍了下去，他身體平穩地落到了地面上，原來他落到的地方還是橋面。

    他回身去看，他頭頂位置的斷橋看得十分清晰，他站定的橋後面還是斷橋，而前面同樣被霧氣籠罩著。

    前面還是斷橋嗎？蕭疏想看個究竟。

    他慢走進霧氣里，好在，他在走到橋的盡頭時，及時收住了腳步，他如法炮製，向下擲出一個石塊，他聽到了回聲，斷橋下面還有橋。

    他縱身躍了下去，穩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