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路閉上眼睛，說道：「年紀大了，覺少了。」

    喬懷歸嘴角微微一笑說道：「前輩......」

    喬懷歸話沒有說完，卻被林東路打斷，只聽到林東路說道：「從你娘親和我的關係上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師伯吧。」

    喬懷歸張了張嘴，沒能喊出來，等了一會兒之後，聽到林東路說道：「也罷，你就自己慢慢適應吧。」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當中。

    一陣沉默過後，喬懷歸再次開口說道：「林師伯，你當初為什麼離開百花谷？」

    林東路閉著眼，抱著雙臂說道：「因為我的師父。」

    喬懷歸問道：「百花谷宮主？」

    林東路嗯了一聲，嘆了一口氣說道：「當初，你娘親和素紅師妹被逐出百花谷之後，我的師父和內門長老花秋雲徹底決裂，因為你娘親和素紅師妹都是她十分看好的弟子，再加上，秋雲長老對於百花谷弟子不能嫁人這一門規本就心生不滿，在師父將兩人逐出師門之後，秋雲長老在花滿堂與我師父大戰了三天三夜。最終以兩人兩敗俱傷而終。」

    「這一事情，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當時的宣武司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快速帶人進攻百花谷，此時的谷內，兩個戰鬥力最強的人都已經疲憊不堪，面對著來勢洶洶的宣武司，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普通弟子被屠戮殆盡，中層長老也損失殆盡，師父和秋雲長老站在萬花台上，看著滿目瘡痍的百花谷，兩人相視一笑，雙雙躍下萬花台，再無蹤跡。」

    「那時候的我，因為沒在百花谷，躲過此劫，你娘娘和素紅師妹因為被逐出百花谷，得以保全。等我從外趕到百花谷的時候，我看到的是一片滿目瘡痍的百花谷，到處都是被殺死的師姐妹們。一天，僅僅一天的時間，曾經的百花谷在一天之內，淪為死地，再無聲息。世間再無百花齊放的盛宴。」

    「那天，天下起了大雨，我獨自一人將百花谷所有戰死的師姐妹們，一個一個入土為安，她們每個人都安靜地躺在這萬花叢中，等待著來年的百花盛開，蝴蝶飛舞。那一天，我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身處龍首山沈家莊了，後來我才之後，在我將百花谷眾人的屍首全部埋葬之後，你娘親和素紅師妹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用了兩天的時間從龍首山趕到了百花谷，當她們看到那一個個聳立的土堆，連個人淚水瞬間流了下來，到現在我還能想像出兩人痛苦的表情。」

    「他們將沉醉不醒的我帶回了沈家莊，等待著我的清醒，但是從那以後，我性情大變，從原本的少年郎，變成了一個邋遢江湖流浪漢，我僅僅在沈家莊待了三天，就離開了那裡，獨自一人流浪江湖，也落了個灑脫的名聲。在那段時間裡，我曾經遭受過宣武司的追殺，但是每一次都在我殺死他們三人之後，全身而退，林都尉看到他派出去的人，已經對我構不成威脅的時候，自己找到我，想要與我和解，那時候，我無意間發現，他竟然是我的哥哥，我那失散多年的哥哥。」

    「當初，師父帶我回到百花谷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說我還有一個哥哥依舊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天，能夠找到他，希望我們兄弟二人能夠相認，但是當我知道，是他派人屠戮了百花谷之後，我就當我從來沒有過這個哥哥，而我也從此以後與宣武司，不死不休。」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不願意去面對他，不願意與他對戰，所以，每一次我見到他的時候，我都會先行離去，哪怕，我沒有殺死一人，都會離開，而他也會在我突圍的方向，故意給我留下一個口子，讓我離開。漸漸地，我也開始不再這麼恨他，但是我依舊不願意與他相認。」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得知，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他獨自找到我，我清晰地記得，就在這家酒肆，他告訴我說，他是我的哥哥，他不想與我為敵，他希望我能跟著他，一起來到宣武司。我拒絕了他，甚至我拿著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用最狠的話問他，為什麼滅了百花谷，為什麼，他卻一臉平靜的告訴我說，江湖人太多了，江湖人的力量太大了，這對於朝廷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隱患，每一個江湖門派，都在被覆滅的名單之內，只是百花谷恰好趕上了。」

    「再後來，你的爹娘被迫加入宣武司，等到我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