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河邊的小旅館的時候，司凌驍剛好找了過來。

    虞曼曼在外面跟搜救人員溝通。

    我坐在窗邊，聽著外面搜救人員說的話。

    他們在說，要去下游也看看，雖然希望渺茫，他們願意幫我試試。

    司凌驍走過來時，我剛好回頭，他對著我，難得溫柔的喚了一聲：「沈初棠。」

    聽到是司凌驍的聲音，我沒有半點激動，我的心反而平靜得有些死氣沉沉。

    司凌驍似乎是不喜歡我這種反應，他把我抱在懷裡。

    我掙扎著要推開他，「司凌驍，你先鬆開我，我想跟你談談。」

    我覺得，我應該跟他說清楚。

    司凌驍沒有說話。

    「司凌驍，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傷害曼曼，不要傷害我媽媽了？」我的語氣十分的平緩。

    「我不會傷害他們。」他對我說。

    「可今天在精神病院，你們家人傷害到我媽了。」

    「這是我媽自作主張」司凌驍難得跟我解釋了一句。

    我抬起的手打斷了他。

    「司凌驍，其實你恨我是對的。你也應該只恨我的。」

    「我不僅在五年前拋棄了一無所有的你，讓你一次次地被人傷害，我還是害死你爸爸的兇手。」

    我剛剛說完，司凌驍就扣住我的肩膀，他問：「沈初棠，你是什麼意思？」

    「我小時候得過間歇性的失憶，所以我不記得我做過什麼。沈江南，還有我媽媽都說我害你爸爸出事的。」

    「當初你爸爸是為了救我，才會被沈江南害死。沈江南有錯，我也有罪。哪怕我是無心的，我也是那個罪魁禍首。」

    「所以司凌驍，你恨我是應該的。你可不可以只恨我一個人，不要再恨曼曼跟我媽媽。」

    「他們是無辜的我不想再失去他們。我願意為我犯的錯贖罪，哪怕你讓我一輩子在監獄中度過。」

    說完，我起身，對著他深深鞠躬，「我向你道歉。」

    「沈初棠，你住口！」司凌驍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氣，我被他扣緊了肩膀，疼的皺著眉頭。

    「有些玩笑你可以開，但有些你不能！」

    我感受著他起伏的情緒，我不知道他這是因為恨我，還是因為其他

    可我的心口是有些酸澀的。

    因為有那麼一瞬，我希望司凌驍是心疼我，所以才不要我這樣說的。

    「我知道你一定特別恨我，哪怕當時我很小，但我的確成了沈江南的幫凶。我害你失去了父親。

    害你母親當了寡婦，害你經歷了這麼多。我有罪的。但是，司凌驍，這些罪都是我一個人的，你能不能答應我，只恨我一個人。」

    我沒有停下來，繼續跟他說著。

    我希望他們都不要再傷害其他人了。

    現在找不到小石頭。

    我已經無法再承受失去媽媽，失去虞曼曼這樣的痛苦了。

    司凌驍抱著我，用力的抱著我。

    我感覺自己都要被他揉進骨血之中了。

    但是我依舊在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奢望你的原諒了，我願意補償你們，哪怕是讓我坐牢。」

    司凌驍想要開口的時候，我大膽的摟住了他的腰。

    我哭了，說：「但在你徹底恨我之前，可不可以最後抱抱我。」

    失去小石頭，我已經沒有力氣面對這個世界，已經要崩潰了。

    我需要最後一點力量，讓我還可以堅持下去。

    司凌驍大概是心疼我了。

    最終，他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

    這一個擁抱，跟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我的臉貼著他的胸膛，我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的心跳聲。

    越聽，心臟越痛。

    我們終究走到了這樣的地步，我真的不想變成這樣的。

    可是，上天太殘忍了。

    根本不願意給我幸福的機會，不願意看到我擁有幸福。

    這時，房間的窗子被風吹開了。

    那略微帶著幾分涼意的風突然拂過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