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的氣氛一直延續到快晌午的時候。

    姜憲留了陸家母女用午膳，還請了李冬至和康太太、康家大姐、鄭太太作陪。

    都是讀書人家的女眷，康太太、康家大姐、鄭太太和陸家母女性格相投，很快就親近起來。而李冬至和陸家是熟人，她這些日子跟著康太太讀書，受康家大姐的影響，也比從前開朗了許多，不僅願意結交人，言行舉止間也多了幾分自信，和陸家兩位姐起話來不卑不亢的，頗有幾分世家姐的作派了，場面自然也就熱鬧而又溫和，讓人覺得愉快。

    姜憲索性下了張貼子去聯珠社，讓他們差兩個人來唱個堂會。

    像這樣臨時的貼子，就是聯珠社沒有上京給曹太后拜壽，還沒有這麼大名氣的時候也沒辦法安排，只能是看運氣，若是聯珠社沒有演出，那自然是好，憑著李謙的品階也得派了名角過去，若是聯珠社有演出，出名的伶人都已經上場了，總不能拆了這邊的台子去補那邊的東風，只能有誰在台下就派誰來了。

    這個道理姜憲不是不懂。

    所以看到來給他們家唱堂會的居然是杜慧君的時候，她還是頗有些意外，不由關心地問他：「這些日子聯珠社的演出不多嗎?」

    此時是初春，貓了一個冬的人都覺得神清氣爽出來溜達了，各種春宴、賞花層出不窮，按理應該是戲班子生意最好的時候。又有翠微山莊的事，杜慧君應該忙得團團轉，沒有空親自來給她唱堂會才是。

    因為是唱堂會，只撿了整齣戲里的一折或是兩折唱唱，不用搭戲台，杜慧君也就只帶了慣和他搭檔的琴師和配角過來，只有七、八個人。

    聞言他帶著人恭敬地給姜憲磕頭行禮，謹聲道：「托郡主的福，請聯珠社去唱戲的人都排不過來了。除了鳳仙，的其他幾個徒弟都被迫出師了，幾位老師傅還擔心他們砸了招牌，都跟著過去了。大家都很感激郡主。想著等忙過這一陣子了，排個新戲給郡主看呢！」

    這下姜憲不禁有些驚訝了，道：「你現在不唱戲了嗎?」

    「還唱戲。」杜慧君笑道，「不過郡主這裡不一樣。郡主要聽戲，自然得我親自上場。」

    來去，還是感激她庇護了他。

    姜憲了頭，也沒太多的感觸。

    前世殫精竭慮地想巴結她的人多著呢！

    她幹什麼都是頭一份。

    誰還能越得過攝政的太后去?

    別是戲班子，就是內閣的閣老們，她有事，也得恭恭敬敬地、有怨言吞進肚子裡的給我等著。

    姜憲請了陸夫人戲：「杜大家不僅旦角唱得好，武生也唱得不錯。不過唱了這麼多年戲，腿上不免有些舊傷，倒有可惜。」

    話是這麼，大家卻聽出來了，姜憲這是委婉地提醒她們，讓她們不要為難杜慧君，不要武戲。

    陸夫人不知前因後果，聽了笑著打趣杜慧君：「杜大家這是得了郡主的賞識，今天可要拿出全副的精神來，好好地給郡主唱折戲才是。」

    「是！」杜慧君非常的恭謹，低眉順眼地應著，仿佛姜憲的廝似的，讓陸夫人心中暗暗奇怪。

    好在是杜慧君很快就呈了折子戲的名冊上來，陸夫人是客，客氣地推辭了幾句，了《宇宙鋒》裡趙艷蓉裝瘋的那一折戲。

    李冬至覺得這戲正在了她的心坎上，歡喜地低聲和陸家兩位姐起那天翠微山莊的事來：「是聯珠社傳了幾代的戲，因不符合給太后娘娘拜壽的時候唱，大家反而更熟悉《沉香救母》。我當時隨嫂嫂去了翠微山莊，杜大家唱得可好了。嫂嫂，要在驪山買個避暑的宅院，等到了夏天，就請了聯珠社的人來唱戲，不拘是什麼戲目，只要聯珠社的能唱，就聽一聽。這樣才能聽到好戲。」

    陸家也好，康家也好，都以讀史書為鑑，自然不愛這些聲色之戲，財力和物力也不允許他們有這樣的喜好。

    陸大姐和康大姐還好，陸家二姐年紀尚幼，看到杜慧君的扮相就有挪不開眼睛了，低聲地和李冬至商量：「好妹妹，你們家要是再唱戲，你一定要請了我來。我好喜歡杜大家，他唱得可真好聽！」

    李冬至覺得姜憲待她很寬和，這樣的事她若是答應了，姜憲肯定不會反對，就大著膽子應下來了，並道：「你若是在長安縣不好玩，也可以來找我玩。康家二姐也和我們差不多的年紀，性情很好，讀書女紅樣樣都拔尖，可惜她有好幾個弟弟，每次康太太要出來應酬的時候她怕家裡的弟弟沒有人照顧，非要留下來照顧弟弟，不然今天我們就可以一起玩了。」

    陸家家貧，那也是相對市井之家而言。從到大，陸家的兩位姐身邊從來沒有少過服侍的。

    陸二姐不由奇道：「她的幾個弟弟都沒有乳母的嗎?」

    「是怕弟弟們太闖了禍幾個乳母不知道怎樣處置。」李冬至悶悶地道，「她要在家裡看著。」

    康家兩位姐都很好，特別是康家大姐，不過只比她大幾歲，學識修養卻比她高几個台階，她把康家大姐當師長敬著，卻更願意和年紀相當的康家二姐玩，兩個人也更有話題。

    陸家二姐聽李冬至這麼也對未曾謀面的康家二姐很好奇，約了李冬至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引薦康家二姐給她認識。

    李冬至頷首，兩人又簡短地了幾句話，就一心一意的開始聽戲。

    戲散後，姜憲封了雙份的紅包給杜慧君，在家裡設了晚宴招待，直到華燈初上，眾人才散。

    回到屋裡，李謙已洗漱完畢正依在床上看書，見姜憲進門笑道：「應酬完了！」

    姜憲笑著「嗯」了一聲，道：「那個杜慧君，唱得真不錯。」

    她坐在鏡台前，一面由百結幾個服侍著卸妝，一面和李謙著杜慧君：「我聽人，唱旦角的名伶最好的年紀是在十二、三歲至十六、七歲。有些很有天份的，保養得好的，可以唱到二十歲。這杜慧君我要是沒有記錯，今年應該有二十一、二了吧?可看那扮相，像十四、五歲的，也太厲害了，而且嗓子也還不錯，但到底沒有那年在萬壽山唱的好了……」

    親們，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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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