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的償還 第一章:回國
(1)
飛機上,我正聽著音樂靜靜的等待飛機起飛。
機場向來都是空曠的,容易讓飛行在上空中的人感到放鬆卻又有股隱約的壓力,觸動人們的心靈。我也不例外。
看看窗外的一景一物,心情開始變的惆悵。
機艙里的每一個人都靜靜的坐著,有的在抓緊時間玩弄手機,有的閉目養神。大家都在等待飛機的起飛,整個機艙顯得格外的沉悶。我繼而將音樂的聲音調的更大,音樂像是一條靈活的蛇,靈動的在我的大腦里爬行,我閉上眼,慢慢的享受。
我,要回家!
7年了,我離開中國7年了!
如此一來,我又開始變的興奮,期待。伸脖子鬆一口氣,眼裡開始閃著激動的光,仿佛能望穿雲層,直達我的故鄉。
面對即將抵達的城市,我也是一個沒有勇氣的孩子,充滿了惶恐和期待。那裡有我最愛的人,有我的一切記憶。然而當年我卻選擇捨棄他,是我心狠,還是那個城市容不下我?一切都也已不再重要。也不管他是否接納我,我已無去處,唯有拖著疲倦的身軀一步步靠近他。在美國7年,我無時不在思念著這座城市,也許就只有真正離開他的懷抱,才分外覺得根是多麼神奇的東西,它是一種讓你心裡酸酸的、楚楚的情感,那麼高尚卻又是是那麼觸手可及的,不管你的國家是如何如何,他永遠是你的港灣,因為只有他才會無條件的接納你。這或許就是飄子的心境吧。
「—路上小心」——子秋從美國發來的簡訊。
看著手機屏幕上這幾個簡短精悍的漢字,我的臉部肌肉沒有絲毫的變化。快速的按下了保屏鍵,讓文字消失。我甚至連一秒鐘也不想浪費在這種人的簡訊上!
這個男人,對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是他改變了我的一切,是他讓我把尊嚴輸的一塌糊塗!他卻又拿著一個富麗無比的藉口他愛我,來為他的行為尋找合理的辯護。
然而此時他正和一個台灣女子舉行婚禮,那種潔白的場面,是多麼的聖潔和浪漫!可惜我沒有留下來,因為我想不到我留下來的理由!那種潔白盛大的婚禮,7年前,他對我承諾過,而現在卻在眾人的面前挽著別的女人步入教堂.........享受鮮花和祝福。
一切就像戲劇。
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本是無關痛癢,因為我本來就不愛他,但是介於我的自尊,我又無法說服自己毫不在乎,從這點上我真真是個不知足的女子。
大學畢業不到一年我就在同學和好友的羨慕中跟著子秋去了美國。從來沒預想過今天發生的一切,他來的毫無預兆,把我打得措手不及。當初跟他走了,我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我以為我們都會獲得重生。
我,子秋,恩明。
當年和他一起在機場的畫面還記憶猶新,無法抹去,因為它瀰漫著憂傷,藏在我心底深處。在美國的7年裡,我曾無數次夢見那個機場,那個讓我失聲裂肺的機場!它讓我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噩夢連生。那個母親,在機場對我的哀求,我的痛哭聲,讓這個機場成為我畢生無法忘記的地方!
7年前廣州白雲機場
子秋摟著我的肩膀,輕輕的拍著,「走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有我!」我剛從手術室出來的身體已經虛的隨時要倒下了。
站在機場的我早已哭得不成人形,我明知身後不會出現任何一個人的目送,卻還是頻頻回頭,那是我心底最後一絲的吶喊,我就像是溺水的孩子,試圖努力抓住這已遠去的愛情......只要身後一聲吶喊,我便可以飛奔過去!忘記一切,拋棄一切付出!然而我卻沒能等來我想的人。我等來的是恩明的母親。她握著我的手,哀求著我,讓我把真相帶走,永遠不要回來。我努力掙脫,哭著向她訴求:「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依筱啊!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我們付家欠你的!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個母親吧!」我知道我的訴求是沒有用,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拋開對她的埋怨,我們都是同樣的愛恩明,為何要我犧牲?!為何?!為何?!只因為她是天經地義的母親!
子秋一把拉過我到懷裡;「付阿姨,你就回去吧,不要再來打擾依筱了,我們會遵守約定的!」說完就拉著我快步走向登機口,付恩明的母親親眼目送我進了登機口才方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