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顧雲汐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什麼敲了一下，止不住的在嗡嗡作響。

    她猛地的轉過身，用雙手捂著臉，「莫寒瑾，你這個混蛋！」

    低斥了一聲，就逃也似的跑進了洗手間。

    身後，莫寒瑾情不自禁的低笑出聲，嗓音清醇，悅耳。

    洗手間裡，洗完冷水臉之後，顧雲汐就聽到了他這個少見的笑，有些發愣。他很少笑，可以說幾乎沒有，為數不多的愉悅神情，也只是在她面前才會有所表現。

    現在聽著他的這個笑聲，似乎帶著一股魔性，讓她有些不可自抑的著迷。

    慢慢的，她垂下了手臂，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眉心擰緊。

    最後，給他擦身子的這個任務，完成的並不怎麼完美。

    她只是幫他擦拭了一下胳膊和腿，重新換了一套病服。

    弄好了之後，莫寒瑾不滿的說，「很難受，我要出院。」

    「不行！」

    顧雲汐立即拒絕，「醫生說了你需要休養，出院了還怎麼隨時隨地的接受治療，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他點頭，「是很不想，有你這麼體貼的照顧我，我是真的不想好起來。」

    「莫寒瑾，你想都別想，我告訴你，你要是出院了，我才懶得管你呢。」

    他不為所動，「我不信，你才沒這麼狠心。」

    她有多心軟他知道，所以，他篤定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受傷卻不管不顧。

    顧雲汐挑眉，「那，你要不要試試看？」

    「反正，你都已經這麼不愛護你自己了，我還心疼你幹嘛？」

    莫寒瑾勾唇，黑眸閃耀，「那也還是心疼。」

    顧雲汐抿唇不語。

    他說，「因為在乎，才會責怪我不愛護自己，因為心疼，才會在乎。」

    那篤定的眼神，擊潰的顧雲汐一敗塗地。

    她深呼吸，很乾脆的，抱著髒衣服轉身就出了病房，顯然的不想再搭理他。

    出了病房，顧雲汐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的碎碎念，「原來男人自我感覺良好的能力也是天生俱來的，就這麼篤定她會心疼？哼，自大的傢伙……」

    把髒的病服交給護士，她就返回了病房。

    只是，她的手剛剛搭上門鎖的把手，就聽見裡面傳出來了對話，是莫榮威的聲音。

    「你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怎麼能把自己傷的那麼重。」

    顧雲汐擰了擰眉，打算推門的手，一點點的放下了。

    莫榮威說，「寒瑾啊，不是我反對你和她在一起，可實在是……你跟她真的不合適，她跟你在一起的目的可能，不那麼單純！」

    病房裡，莫寒瑾淡漠的看著他，「你覺得，她有什麼目的？」

    「他……」莫榮威欲言又止，想說的話，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

    他看著莫寒瑾的臉，似乎在看到了洛歆的影子。

    他不想說，是因為不想在莫寒瑾心中破壞了他身為父親的形象。儘管，莫寒瑾一直對他很不屑，可他就是不願意放棄。他對洛歆的執念太深，深的害死了她，也傷害了身邊的所有人。

    現在，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唯一的，就是不能失去莫寒瑾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