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軒的的手撫摸著我的眉毛，他那狹長的黑眸裡面帶著少有的溫柔，「小穎，你記得嗎？有一次我發燒，你就是這麼餵我吃藥的。」

    我怎麼會不記得？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段歲月。

    那時候的他會笑，會為我做好吃的東西，會接我上下學，會陪著我去野外寫生....

    可是現在呢？他除了給我痛，在也給不了我想要的一切。

    徐墨軒見我不說話，他用嘴對嘴的方式將半碗粥都送進了我嘴裡，他好像很享受這個過程，我的眼眶酸澀難忍，終於在他離開我唇瓣的時候，無聲的落下。

    「別哭，我們之間不一定要有孩子，我有你就夠了。」徐墨軒將碗放到一邊的桌子上，俯身將我抱進懷裡，我似乎很久都沒有這麼近的貼近到他的懷抱，我以為我是討厭的，事實上，這裡面迸發著讓我難以抗拒的溫暖。

    本以為他的衣服是香水的味道，但是仔細一聞，是淡淡的菸草味。

    我不喜歡他抽菸，他似乎也很久沒抽菸了。

    他就那麼任我哭，我的眼淚落在他的肩膀上，一滴滴的，像是高濃度的硫酸腐蝕著他的全身，他難得這麼好的耐性，一直安慰我，一直哄著我。

    「徐墨軒，你愛過我嗎？」

    我這個問題以前也纏著他問過，他每次都是用力的吻著我，趁機脫下我的衣服用盡手段的發泄自己，今天，他沉默著，久久沒有回答。

    我似乎是知道這個答案的，只得將自己挽著他脖子的手鬆開，努力的吸了吸鼻子，「這樣多好，你不愛我，我不愛你，分也能分的徹底。」

    說道分開這兩個字的時候，徐墨軒抓著我的胳膊擁進自己的懷裡，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那麼用力的抱著。

    我疼，被他勒的難以呼吸。

    「我為你浪費了六年的時光，為你失去了一個孩子，你還覺得不夠嗎？」我的手在徐墨軒的胳膊上面搭著，我知道只要他不放開，我沒有任何的機會將自己抽出來。

    抵抗有什麼意義？倒不如就這樣。

    「若是我欠你什麼，早就已經還清了吧。」

    徐墨軒猛地鬆開了我的胳膊，他的目光渲染著陰翳，眯著眼睛問我，「你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無力的搖了搖頭，「我的世界簡單的很，除了你就是你，而你的世界，以前明亮的時候，有著太多的人，現在黑暗了，我也找不到我自己的位置。」

    他不說話。

    我將無名指上面的戒指拿下來放到他的掌心裏面，心裡似乎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但是隨著這種輕鬆，還有著說不出來的一陣陣疼痛，「離婚協議我寫好了，你簽了字，我們去把手續辦了。我們沒有共同的財產，簡單的很。」

    徐墨軒的目光裡面有著太多的驚訝，他的手想撫摸我的臉的時候，被我躲開了。

    我不在喜歡他的觸碰，他的一切，讓我痛徹心扉。

    病房裡面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他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說，「等你出院回家再說。」